康夕拉着季优泽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拉不动了。
这时,季优泽突然松开康夕的手,转过身就跑回了刚才被泼脏东西的地方。那群人还没有完全散开。
那些人被保安拦截着的,没办法冲过来。但是丢瓶子的人是谁,已经找不到了。
季优泽气得全身打颤,睁大眼睛望着周围的人。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几乎不能够思考。嗫嚅着嘴唇,捏紧了拳头,背脊甚至都变得僵硬无比。
那些看热闹的人中,有的是满脸的惊吓状,有的还是笑嘻嘻的,好像在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有种就出来啊!躲什么躲,藏什么藏?!”季优泽情绪完全失去控制,走上前,长腿一伸,一脚跺到了那个滚落在地的瓶子上头。瓶身砰地一下就被踩爆了。
季优泽会发这么大的火,在场的人都有点儿被吓到,旁边的保安见状,纷纷竭尽全力地维持着现场秩序,不让季优泽和普通群众之间发生身体碰撞。
“你们拍我有这么好玩儿吗?刚刚是谁丢那破玩意儿的,你们有拍到吗?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手机摄像机的,就没一个人有拍到?!”季优泽一把甩开一个保安,随后摘下墨镜,往垃圾桶里猛地一丢,捋了把头发,冷笑着抬头望着众人,并勾了勾手指头。
“来来来,拍,拍!你们继续,我反正现在,无所谓!”季优泽说着,又把帽子取下来,揉皱了摔到地面上。
“那个扔瓶子扔脏东西的,我警告你。你躲,行,没关系。但是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季优泽就转过身抓住已经蒙圈儿的康夕,往车子走了过去。
目送季优泽离开后,在场的人都是震惊脸。
“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路人站在那儿,愣愣道。
之后,季优泽一言不发地取出纸巾,动作有些机械地擦拭着那些腥臭难闻的脏东西。
那味道很奇怪,里头似乎有没完全绞碎的生鸡蛋,又有牛奶的味道。而且还有肉沫子,米黄之中又泛着点点的黄绿色。感觉上,就像是什么黑暗料理。
季优泽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就好像这服在暗夜的豹子一般,带着一种沉默的危险。
第一次看到季优泽那样的表情,康夕也是有点儿回不过神来,只是任由季优泽打理着自己皮肤,衣服,以及发丝上的脏东西。
由于这里离住处不算近,所以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进去。
康夕进去洗澡洗头后,季优泽独自坐在床边的转椅上发呆,思考着这次发生的这些事件。
她该伤心么?可是在这种时候,有康夕这样的一个人坚定地挺着自己,帮自己挡那些东西。她要是再在那儿表现得心思低落,反而感觉是对不起康夕。
半个多小时后,康夕洗完澡走了出来。季优泽听到门打开的动静后,一个机灵从凳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导致那凳子都原地转了个圈儿。
“你……”
康夕身上裹着浴巾,肌肤如雪般白皙,上头还有点点水珠没有擦拭干净。那些脏东西,已经全部洗净,但是之前康夕被砸到的景象,却还是在季优泽的脑子里头挥之不去。
“这次,我要是不把那家伙揪出来,我就不是季优泽。”抬手捋了下康夕湿漉漉的发丝,季优泽咬了下唇,低沉道。
“深呼吸,阿泽。”康夕埋头抱住季优泽,双手轻轻抚着对方长发覆盖之下的清瘦背脊,轻声说道。
“我这样的性格,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头混?”片刻,季优泽突然问。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呢?”康夕松开季优泽,抬头望着她。
季优泽闭上眼睛,说:“我性格就是这样,我改不了。明天,我的事情会闹得更大吧?说实话,我才不喜欢管那些。我只是很抱歉,因为,我觉得我也无形之中给你带了一大堆的麻烦。”
“是因为上次我说的那些话么?我当时……可能说得有点儿太过了。但是你知道,我的本意其实……”
“不是。我只是,看不得你因为我而遭遇这样那样的事。”季优泽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关注那些舆论。“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的事业……这是我这几天来,一直都在想的问题。”
她会担心,是因为她发现,有人甚至因为自己而开始攻击康夕了。
这样的事情,她无法接受。也很自责。
“你知道事业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康夕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季优泽的眼睛,神情是那么地认真。
“事业对我而言,就是活着做好我喜欢的事。可是我喜欢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仅仅局限于拍戏?”
“嗯?”
“我最喜欢的人,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是和你在一起。”康夕说着,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季优泽的脸颊。
那句话像是有魔力,那个吻,更像是一味有着奇效的药。顷刻之间,季优泽的心境,就变得平和了不少。
“你想,我又不是机器,为了工作为了拍戏就什么都约束着自己,多无聊,是不是?”康夕说着,将季优泽按到了凳子上,双手一伸,说:“来,我给你按摩一下,放松下神经。相信我,一切终将雨过天晴。”
如果说暴躁的季优泽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那么沉稳淡定的康夕就像是一个老练的驯兽人,能够一下子便将季优泽的情绪拉扯回正常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