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躺在由一层稻草铺成的床上,两眼呆呆的盯着到处是窟窿的屋顶,此时他脑海中想的全是几天前看到肖正德施展猛虎拳一拳将一颗碗口大小的树桩击得粉碎的画面。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像那些武馆弟子一样学会猛虎拳,但是肖正德一拳轰碎木桩的画面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欺辱,纪渊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就更加强烈。
纪渊本是丘山城外的一名弃婴,十二年前被老乞丐纪成捡到并抚养大,自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纪成在丘山城中依靠乞讨为生。
平日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欺负,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故而他的年纪虽小,但是却比同龄的少年要成熟许多,同时也因为自己的遭遇变得比同龄人更加的冷酷。
纪渊的外表长得毫不起眼,皮肤微黑面黄寡瘦,身材相比同龄人也要矮小许多,看上去就像一个小猴子一般,但是和他在一起的乞丐们却一点也不敢小觑他,因为他发起疯来比谁都狠。
纪渊虽然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小乞丐,但是他却不甘心做一辈子的乞丐,这也是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偷学到真正厉害的武功,却依然每天早晨坚持去正德武馆偷看肖正德给学徒们演示武技的原因。
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使自己变强的机会,在他心中只有变强了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才能不被别人随意的践踏自己的尊严。
在正德武馆偷学武功的这几年,纪渊虽说没有学到多少厉害的招式,但是长期耳濡目染下,自身的身手也要比同龄人灵活得多。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的每天去正德武馆偷学武功,除此之外也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让他出人头地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
当然想要偷学正德武馆的武功,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几年前纪渊第一次去偷看肖正德教授武馆学徒武功时。
才刚爬上武馆的围墙就被肖正德发现了,最后被其逮住狠狠的毒打了一顿,让纪渊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但是纪渊身体一恢复,又再次跑去偷看肖正德教授学徒武功,不过这次从爬围墙换成了钻狗洞,在偷看了两天之后,又再次被肖正德抓到,再次被其毒打一顿,又让纪渊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
类似这种的情形,这几年在纪渊和肖正德之间上演了无数遍。
只是到了最近一年,不知道是肖正德妥协了,还是因为善心大发,就算是发现纪渊偷学武功,也对其视而不见。
纪渊发现这点后,胆子也是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明目张胆的爬到习武场外的杨树上近距离观看了起来。
对于纪渊去正德武馆偷学武功,纪成开始是完全反对的,特别是每次看到纪渊被肖正德打得半死不活的抬回来。
纪渊虽然在其他事情上全听纪成的,但是在习武这件事上,却是极为坚持。
无论纪成如何说,他都会去偷学,纪成对此即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只有任由纪渊去闹。
好在最近一年纪渊每次都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纪成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了。
至于丘山城中其他和纪成熟悉的大小乞丐对此都是不屑一顾。
在他们看来作为一名乞丐不好好要饭,却整天想着去习武,完全是不务正业。
用他们的话来说“一个人从出生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是乞丐命就应该安安心心的做好乞丐。”
纪渊虽然对于众乞丐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也不会去和他们反驳,在他看来去和一群乞丐进行斗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些乞丐们看看,他纪渊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第二天一早,在其他乞丐还在睡懒觉的时候,纪渊早早的就起来了,作为一名乞丐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伸手在脸色胡乱抹了几把后,就向门口走去,此时纪城早已站在门口等他。
对于纪成起这么早,纪渊一点都不奇怪,现在几乎每次他要去正德武馆,纪成都会跟着过去的,当然偶尔纪成也会拉着纪渊一起上街去乞讨。
虽然对于其他人纪渊很冷漠,但是对于纪成纪渊却显得很依赖,这不仅是因为纪成将其抚养成人,还因为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虽不是亲爷孙却胜似亲爷孙。
走到纪成的身边,纪渊双手抱着纪成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爷爷,我们今天还去瑞莱大街那边要饭吧,那边的人多,我们也可以多要一点是不是嘛。”
“你个小兔崽子,去那边要饭是假,又想去正德武馆偷学武功才是真的吧。”纪成用枯瘦而苍老的手掌在纪渊的头上摸了一下后,满眼溺爱的看着纪渊笑道。
被纪成当面拆穿自己的小心思,纪渊也不尴尬笑嘻嘻道:“嘿嘿,还是爷爷最了解我,等我学好了武功出人头地了,我要买下一个大院子,然后再请上几个丫鬟来伺候爷爷,让爷爷也像城里的那些员外一样享享清福。”
纪成笑了笑道:“爷爷可不图你回报,爷爷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纪渊说道。
“就你嘴甜,我们走吧,再不动身等我们到了,恐怕正德武馆的早教已经结束了。”纪成笑道。
“啊,爷爷我们走快的,不然真的赶不上正德武馆的早教了。”纪渊一听到纪成的话脸色一变,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回头对纪成喊道。
瑞来大街位于丘山城的北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