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还知晓皇上是来准备给安歌立规矩的,只求……”林安歌微微垂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模样,出了冷宫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
李霖谕听了林安歌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这旁人请罪都恨不得把自己说的“万死难辞其咎”,这林安歌倒是别出心裁竟然说出了她的委屈,请求自己“从轻发落”。
李霖谕本来也知道林安歌不是惹是生非之人,曲美人虽然看上去乖巧,可实际上却聒噪的很,定然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恼了林安歌。虽说私自惩罚嫔妃的确不对,可若是按照以下犯上的罪名来看,那林安歌倒是也没什么错。李霖谕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自她出了冷宫之后好好对她,可没想到一来二去的出了这么多事,这几日自己故意没来落雪园,也是难为她了。
“你起来吧,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当众打她,她没敢还手,又没有立刻去和畅园与朕那告状,就说明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没理的。朕没有罚她又怎么会罚你?不过……”李霖谕无奈的皱起眉头看着她,“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曲美人那张脸只怕是见不得人了。从前也不见得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起初连朕都没敢相信是你所为。”
林安歌缓缓起身淡笑,带着几分伤感,也觉得恍如隔世:“臣妾在辛者库做粗活,出过比这更大的力气,下过比这更重的手。那些粗布衣裳都能洗干净,更何况是曲美人那张细嫩的脸呢?”
一提起这话,李霖谕的心里又是一阵辛酸愧疚,他伸出手来朝着林安歌展开。林安歌抬起头目光盈盈的看着他,抬起手刚要搭在他的手上却听到外头秦璐喊着禀报:“皇上,老奴有事要报。”
李霖谕的双眸似乎一下子清明起来,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看了看林安歌,颇有几分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今个儿晚上你是和曲美人商量好了不让朕消停是吗?”
“皇上,当真不是老奴多嘴,是前头清欣园出事儿啦!”秦璐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又带着颤抖,让人听了只觉得心慌。
林安歌还没等李霖谕说什么,径直跑了出去打开门,眼中慌乱惊恐,猛地一把拉住秦璐的手,不由分说的问道:“秦公公,可是舒妃娘娘出事了吗?”
几乎……
从秦璐认识林安歌开始,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但是李霖谕和秦璐都知道林安歌向来与舒妃好得不得了,也就以为是她太过担心所致,并没有多想。
李霖谕连忙拿了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给林安歌披上。
“再着急的事情也不至于披头散发衣着不整的就出来吧?”李霖谕无奈的白了林安歌一眼,带着几分淡淡的怪罪,又看向秦璐,“还不快去掌灯。”
“是!”
林安歌收敛了所有情绪,对着李霖谕微微行礼,让他走在前头,也平和许多,可是她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她跟随着李霖谕来到前头的清欣园,只见清欣园里一片混乱,采莲跪在**榻前握着舒妃的手,哭的像是个泪人一样。其它的宫女也忙乱成一团。
林安歌落后李霖谕一步,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剑上一样艰难,却又麻木的冰冷像是坠入了深渊一般。
“皇上,您快来看看舒妃娘娘吧,娘娘自打刚刚要入睡的时候就不舒服,这会儿竟然都不能起身了。”采莲哭着跪在地上叩首在李霖谕面前。
“在这里哭什么哭?舒妃还没死呢,若是舒妃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定然会让你们哭个痛快,只怕到时候你们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李霖谕冷哼一声,拂了衣袖坐在**榻边上拉住舒妃的手,“舒妃,舒妃,是朕,你睁开眼睛看看朕呐!”
舒妃躺在**榻上没有反应,眉头紧皱一片乌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症状。站在一旁的林安歌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试探性的用轻微的声音叫道:“舒妃姐姐?舒妃、姐、姐?”
林安歌像是一只失去了翅膀和方向的鸟儿,一下子落在地上,那种绝望和凄惨任是谁看了都觉得难过。林安歌心里所有的猜测一下子全都空了,仿佛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她只希望舒妃能睁开眼睛说句话。
李霖谕见林安歌如此心里十分担忧,没想到林安歌和舒妃的感情竟然这样深,李霖谕刚要开口安慰几句,便听到翟六说太医过来了。
李霖谕朝着门口看去,只见章太医一脸的汗珠提着衣摆跑过来跪在地上:“老臣参见皇上,还请皇上放开舒妃娘娘的手,让老臣诊脉。”
李霖谕恍然大悟,连忙放开了舒妃的手腕,又叮嘱了一句:“章太医定要让舒妃醒过来,只要舒妃母子平安,朕定然给你加官进爵!”
章太医倒是没说什么旁的话,也没有时间推辞,连忙给舒妃诊脉,其它太医也全都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屋子里一下子人满为患。此****太医连忙让李霖谕和其它不相干的人出去等候。
林安歌却跪在那里仍旧不动,李霖谕上前把她拉起来只觉得她似乎根本没有力气似的,再去看她已经脸色苍白神色凝滞。
“快过来个太医给宓昭仪看看!”李霖谕大喊,打横抱起林安歌就走到了外面,四下全都是嫔妃诧异的表情,李霖谕也没有理会她们,径自把林安歌放在椅子上做好。
胡宇凡连忙过来给她诊脉,惠嫔上前照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