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言君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可是顾予茗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沈亦则还是出现了蘅美园内。
沈亦则一脸的疲惫,眉头紧皱着。
盛旻双仍然留在大帅府侍疾,虽说卧室里只有四个夫人,却是乌鸦鸦地在地上跪着一大片。
桐仪没有怀孕,也永远无法怀孕了。
顾予茗听桐仪身边的丫鬟说,桐夫人因为误食了红花,又正是和着附子,药性虽然不大,可是桐夫人一向身子弱,不知怎么的,可就见红了。
桐仪虚弱地靠在沈亦则肩上,满脸泪痕,一脸柔弱,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顾予茗。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亦则掷地有声。
“少爷,绝对不关,”景儿和蔡盈安同时开口,景儿只好停住,转头心疼地看见顾予茗有些寂寥的眼神。
“盈夫人,你先说。”沈亦则像是非常不满。
蔡盈安郑重地磕了个头,也暂且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心酸,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趁着盛旻双无暇顾及的时候,桐仪又出了这件事请,正好是扳倒顾予茗的好时机。
“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又是冬至,我和桐仪妹妹商量着,叫上琛妹妹和予妹妹,我们四个趁着冬至一起聚聚,吃个饺子什么的也好叙叙旧。”蔡盈安缓缓说道。
“平日里我和姐姐叙旧叙得还不够吗?”顾予茗毫不示弱,“况且这个时候,老爷病重,少爷事务缠身,就算是冬至,合适吗?”
蔡盈安微微一愣,何流琛立马出言:“不是冬至嘛,桐仪也是一番好心想为大帅冲冲喜,况且,”说着,又是刻意一顿,“就算是少爷事务缠身,可不还是来了吗?”
顾予茗望了一眼沈亦则,无话可说,茉茶听了景儿的禀报也悄悄赶到了。
“后来啊,予夫人说要陪小少爷念书就推托说没来,送了一盒糕点,说是亲手做的,桐仪妹妹还夸赞说味道确实不错呢,结果桐仪妹妹第一个吃了好几块糕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盈姐姐的意思是我送的糕点有问题咯。”顾予茗怒气冲冲地说,对于蔡盈安的话,却是毫不意外。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予妹妹别误会了。”蔡盈安忙摆着手帕。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予茗反问。
桐仪又在一旁哭哭啼啼了起来,把沈亦则的袖子弄湿了一大片:“少爷,我不过是吃了予夫人一口糕点,平日里就算是有对不起姐姐的地方,姐姐要打我骂我也行,何必要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少爷子嗣这么少,姐姐就算是恨毒了我,也好歹要为少爷考虑一下啊。”
沈亦则轻轻搂着桐仪的肩头,甚至没有瞧顾予茗一眼。
又是沈亦则,又是孩子,说桐仪会看人,果然不虚,顾予茗一下子笑出了声:“桐夫人,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西厢房前面吧,那个时候你泪水涟涟的样子和现在倒真是一模一样呢。”
沈亦则听了也说:“是啊,桐夫人,以前予夫人也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
桐仪听了这句仿佛气急:“少爷,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顾予茗意味深长的重复着。
“大夫呢?”顾予茗转身问茉茶。
“大夫开了药,因着桐夫人坚持要等少爷回,所以便先走了。”丰燕答着。
“去请。”顾予茗简短地命令着。
“桐夫人,你今天可是只吃了予夫人给你送的糕点吗?”沈亦则开口,对于一群女眷的事情头一次觉得厌烦。
桐仪点点头。
“没有别的?”沈亦则不放弃。
“没有,这糕点就放在那里。”桐仪素手一指,“听景儿姑娘说是予夫人母家的特产,所以妾身还特意找了一个很精致的食盒装着呢。”
的的确确,那是顾予茗送的糕点,除了吃了一口的糕点被放在外面以外,整整齐齐的放着。
“所以桐夫人的意思是,我送给你的糕点自从你吃了一口就没再被动过是吧。”顾予茗想起自己在沈家老宅被罚跪那一次,而这次不一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一人。
而这次不一样,她面对的那个人,不是大夫人,也不是沈亦晁,是她的阿则。
顾予茗稍稍安下心。
沈亦则细心地为桐仪擦着眼泪,刚刚章全来报,说是沈亦晁和张泰已经在自己的院中暗中调动自己的护院了。
“予姐姐,就算是只言片语,妹妹也永远不敢忘你对我的恩情,”顾予茗高昂着头,听着桐仪的抽泣。
“妹妹一向也敬重姐姐出身高贵,也有资历,”桐仪话里有话,继续说着,要说出身,现在这个时候,顾予茗也只能勉强算作是个落魄的贵族;要说资历,盛旻双和蔡盈安还好好的活着呢。
“可是,子嗣这种事情真的是强求不来的。”
“是啊,”想起自己的孩子,蔡盈安也适时的调侃道,“真不愧是姐妹啊!”
“姐姐求子无果,也不能剥夺妹妹做母亲的权利啊。”说罢,一双泪眼又看向沈亦则,“少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亦则扭头,却还是不敢看顾予茗。
“我没做过。”顾予茗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沈亦则。
桐仪听了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章全看了,在一旁折衷地说道:“大夫还没来,要是夫人真的没做过,不如就发个毒誓,也好叫桐夫人宽宽心,不至于错怪了夫人。”
“凭什么?”顾予茗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