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华殿上,烨璃公主恢复了巫骨教之教主的身份,与教众相聚议事。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属们的行动,最终目光落在左护法常与桓的身上。
常与桓于是问:“教主是不是想让我去对付乎天翮?”
“聪明。”烨璃公主笑了笑,“方才左护法你既然说可以将他料理得妥妥当当的,那么你就领人这办一趟这差事吧,想要带多少人,你自己决定,但不能超过五名教众。”
常与桓略为沉吟了少许,笑道:“好,那就我带五人。”
“在乎天翮从丘侗部落返城的途中,就是你们动手截杀的机会。”烨璃公主沉沉道:“但愿你说到做到,让他永远也回不来!”
“教主就请放心,这人虽然是个骨头,却也比乎天昊之流的高明不了多少,不过就是个胡将罢了,我能对付的。”常与桓拍了拍胸口。
“好!”烨璃公主将面前梨石案上的酒壶拿起,并斟了一杯,微笑道:“这就当是我给常护法践行,希望你此行顺利圆满,速去速回,等回来后,必有重重犒赏。”
常与桓也举了空杯,权当是回敬了,笑道:“多谢教主,属下必定不负所望。”
于是,常与桓起身当场选了五名教众,领人离开。
此时大殿内所剩的人已不多了,忽然在门外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你们在此聚会,好大的排场,怎地不叫上我?”
从殿门外飘闪入一条佝偻的黑影,烨璃公主却已站起身,惊喜地叫道:“巫长老!”
那是个老人,身躯佝偻,面容清癯,那眼窝是很深的,看起来有点可怕,整个面容诡异,就好像是骷髅一般,也不知是戴了面具,还是真面目本就如此。
“你可算来了!巫长老。”烨璃公主银铃似的笑了起来,笑得犹如春花绽放,“咱们人都齐了,就差长老您一个了。”
“我只不过是来得迟些。”巫长老佝偻着身子,慢慢前行,叹了口气,“老了,老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怎能比得上你们年青的腿脚儿利索。”
“巫长老别谦虚,您若是不中用,这世上中用的人只怕就不多了。”烨璃公主仍在笑着,那笑容中几乎有些献媚的味道,语气也是恭恭敬敬的。
她身为教主,反倒似对这位长老比较敬畏。
“来,巫长老过来上座。”
烨璃公主旁边有个高大豪奢的乌金雕花梨石座椅,她自己没坐,原来是给巫长老预留的。
巫长老并不客气,当即就走了过去,在座椅上稳稳坐下。
烨璃公主立即给他斟满一杯酒,送到面前,笑道:“长老先喝杯酒,润润口舌。”
巫长老咻咻一笑,露出了两排泛黄又高低不齐的牙齿,加上那深深的眼窝,此尊荣真的看起来颇为骇人,不过巫骨教中的人似都已见怪不怪了,完全习以为常。
他浅尝了口杯中酒,“你们在商量什么大事?”
“没有什么,是些小事,对付几个几个人而已。”烨璃公主笑着说,“我都已安排下去了,他们会办妥的。”
巫长老悠悠道:“那今天叫我这把老骨头赶过来,教主也是有什么差遣么?”
“当然不是。”烨璃公主嫣然笑道:“您是坐等着享福的人呢,怎会有事差遣到您身上……请您过来,是为了您主持大局的。”
“哦?这些事,具体都是教主你在办,办得怎么样了,倒是和我唠叨唠叨,我老骨头今儿才第一次来胡夏国的皇宫,这地方果然好,气派,威严。”巫长老龇牙的笑着,“但比起雁凌国的天下来说,还差得远了。”
烨璃公主点了点头,“今日请长老来,就是为了向您详细说一下近来诸事,以及请您共同商议下一步对付雁凌国的策略,目前胡夏国已尽在咱们之掌握,咱们可以研究接下来的行动了。”
萧朗轩的确猜得没错,烨璃公主如今正在忙碌,忙着与教众议事,所以并没有来见他。
他在睿和斋内不停走动着,心中颇为焦虑,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探知烨璃公主的情况……他有些不甘心,见到就只有水瑶一名侍女在看守着自己,尽管这侍女也会武功,但毕竟只是一个人。
萧朗轩无聊地在屋内翻书玩牌,忽然对旁边的水瑶道:“我一个人独玩真无聊,姑娘不如来陪我玩几把。”
水瑶讷讷说道:“奴婢不会玩,您还是自己消遣吧,另外公主没有吩咐让奴婢做这样的事,奴婢是不敢做的……”
萧朗轩突然站起身,面对着她,微笑道:“你真的那么怕你们公主?”
他星眸闪烁,笑容从嘴边就好似冰雪融化一般徐徐蔓延了开去。
水瑶先前是从没认真看过他的,或许是为了避忌,心存顾虑,从没敢真正好好看过他的面容,只不过将他的人看守得很紧罢了。
但萧朗轩猝然站起身,面对着她,距离她这么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的目光也一下子就落在了萧朗轩的脸上,那完美无疵的轮廓,轩昂的眉宇,在硬朗刚劲之中又透出罕见的精致与秀美,刚与柔结合得天衣无缝。
那双眼瞳,好像天狼星般闪亮,亮得迷人。
水瑶觉得心中怦怦跳了起来,眼睛却在一时之间没有移开,黏着不动。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俊美男子,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中都没见过,心神立时有些慌了。
萧朗轩语气柔和,“姑娘,你这么时时刻刻看守着我,也真是件苦差。”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