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奇特的马车,宽大得好像房子。
从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以青灰色帆布遮盖,就好像个旧篷车,谁都不知道这车是以坚固材料特制,莫说普通人,就连功夫高手都很难穿透车壁。四匹精挑的骏马同时拉车前行,赶车的人也会隔一阵就轮流替换,均是经验丰富的车夫老手。
如今,车里坐着六个人,正是云宗墨,云钰,巫长老,石晟元,洛子齐跟顾良峰。
马车的确很宽大,这六人坐在里边,空间也显得绰绰有余,中间还有张铁脚檀木条纹面的低几,摆放了茶壶与酒壶套具。
云宗墨似乎在沉思,半天都没有都说话了。
马车,行走得很平稳,并没有什么颠簸之感。顾良峰此时笑道:“哈哈,门主就是高明,在你手下连这马车都制作得与众不同啊,坐起来舒适宽敞,走起来又平又稳。”
石晟元也附和着说了几句,随后道:“咱们是快进天垒关了吧?”
“不是。”云宗墨忽然开口,淡淡道:“我们不走天垒关。”
“啊,为什么?”顾良峰觉得奇怪不解,“天垒关可是进入雁凌国的唯一关口,难道门主你不打算回雁凌国吗?”
“回去,当然回去。”云宗墨微然笑了笑,“但天垒关如今已成为雁凌国的阵地,若我猜得不行,此时萧朗轩必定对这紧要的关口严加防范与盘查,若从天垒关出入,咱们的行踪就会落入对方的掌握。”
巫长老点头:“有道理,但不走天垒关,又能从哪里走。”
云宗墨道:“绕连云山跨凤陵河,取道雁屏山,这是捷径也是秘径,只要过去了,可以更近更便利的回到我帝血门总坛。”
云钰听到此处,突然问道:“雁屏山到这儿,属于最边缘的山势,尽都是悬崖峭壁,没有任何道路通行,咱们这些人怎么过得去?”
云宗墨转望他一眼,道:“有的,我已派人接应。”
其实不仅云钰,其余的人也颇为好奇,石晟元问道:“圣尊莫非早已令人从中开辟了通行的途径?”
云宗墨淡然一笑,“开凿山道,是何等浩大工程,连他们官府都没做的事,我帝血门就算有这个人力财力,也不会做的。”
石晟元咳嗽了半声,“这倒是,这倒是。”
云宗墨接着道:“但有一种捷径很轻易就能搭成,这雁屏山的山域地势,我已派人勘察得清楚,从南山口有高崖,那个因为不知名的,我们暂时叫它为无名崖,山崖很高,但从那边跨过去,就能达到雁屏山西山边缘的小雁山了。”
石晟元恍然说:“如到了小雁山,就有通行之处。”
云宗墨道:“我令人在无名崖处搭起一座简易的悬空索桥,是可以收放的,对平常人来说很难从这样的索桥通行,但对我们并不是难题。”
大家缓缓点头,顾良峰却忙说:“我可不行!门主,你得帮帮我,不能将我落下啊。”
他如今身无武力,就等于普通人一般,对悬空索桥什么的自然难以通行自如。
云宗墨笑,“放心,到时会让大家都安然度过去的。”
顾良峰轻微松了口气,云钰冷眼旁观,内心思绪复杂。
马车在清晨时分,就停歇住,云宗墨让大家下车,然后吩咐几句,站在车辕处的三名矫健熟练的车夫,已迅速点头,驾车回转。
云钰心想:“看来这几个不是普通的车夫,也是大哥的属下。”
他们驾驭马车离开后,云宗墨立即让大家跟随他前行,因为前方已是山崖峭壁。
大家跨壑穿丛,绕林攀石,云钰发现在不远的山壁处已有备好的长索软梯垂了下来。
然后,他们就逐个攀上山崖,山崖上已有五六名黑衣汉守着。他们早已接到了云宗墨的飞鸟传书,提早前来迎候。
等他们攀上无名崖后,黑衣汉们立即将软梯长索收了起来。
云钰见到他们的行动之干净利落,看样子每个人的武功根基都不弱。
然后,大家来到无名崖靠前方的崖山口,站在那里,可以与对面的小雁山遥遥相望。
在山崖彼此之间,果然已搭好了一座以牛皮筋与未知名的坚韧粗藤等混拧成的长长“软索桥”,云宗墨以右手遥指,笑道:“大家见到了吧,就从这里过去。”
石晟元哈哈一笑,“好个长索桥,不错,不错,有这玩意儿,咱们就能过往自如了。”
顾良峰的脸色却泛出几分惨白,看了看山崖的高度与那长索的悬空之险,心中突突打颤。
他不免懊恨,若在以前,自己还怕这点凶险?走软索桥绝对是如履平地啊,如今功力尽皆丧失,胆量也因此下降了太多,面对如此奇险的地势情况,陡生怯意。
云宗墨向云钰打个眼色,云钰会意,忽然快步来到了顾良峰身边,抓住他手臂,笑道:“不用怕,我带着顾先生你跃过去。”
顾良峰微怔,没成想是他过来扶自己,心神有些忐忑,云钰已拽着他飞身纵向前,踏上软索桥,顾良峰觉得如风一般被拽着,完全失去了平衡。
他偷眼向下探望,毛骨悚然之感立即满满溢出,颇有惊吓心理,最要命的是,不知云钰是有意还是无意,抓着他的手臂稍为一松,立即让顾良峰产生了要跌下去的恐惧感觉。
这生死之事换成任何人都会害怕,因为完全无法掌握,跌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在云钰放松手臂时,他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惊骇之余失声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