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笑雪也学着龇牙一笑,语气中透着讽刺之意:“放心,我怎么敢得罪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计嬷嬷呢?”
春谷终于走了,玉霜生气地说:“这纯粹是在打劫啊,以前每年的例银是为了王妃寿辰上交的,如今王妃早就不在了,府上哪还有这个破规矩?计嬷嬷明显是想刁难笑雪姑娘。”
水瑶微吐了吐舌头,笑道:“我才议论说她们不敢得罪笑雪姐姐,一转眼就被打嘴。”
“没事,这个计嬷嬷,我倒觉得越来越有趣儿了。”钱笑雪半眯着水润的双瞳,“未来只怕要被打嘴的是她吧,她如今蹦达得越凶,到时被打得越狠。”
水瑶拍手笑:“没错,等王爷回来,看看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钱笑雪忽然摇头叹了口气,“想起当初我一到王府时,就被什么薛三娘,王妃那些人给欺压,也是要讨上寿的银子,没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府上仍然是老样子,走了个薛素玉,又来个计嬷嬷,气焰之嚣张,并不弱于昔日的王妃啊……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女人的地方更是风波不断……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她半天叹息,水瑶附和说,“这王府上看来跟皇宫里差不多,尔虞我诈的事多着呢!”
钱笑雪悠悠一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并不很想回到王府的原因。”
水瑶的话也是有感而发,她身在胡夏国的皇宫,又卷入巫骨教的势力,尔虞我诈种种伎俩见识得许多,真心觉得累人。
钱笑雪却忽然笑道:“说起这银子,我还真没有……唉,以前身上的银子都花完了,从跟了萧朗轩回来,一路上也根本用不着我拿钱。”
水瑶恍然想起道:“啊呀,我也没有,这一路上都跟着王爷,行宿无忧,我自己离开达瓠城时什么都没带。”
玉霜忙接话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去跟敖卫长说,敖卫长会解决的,至于银子的事,姑娘不必理会就是了。”
钱笑雪却潇洒的挥挥手,笑道:“何必又麻烦敖卫长?真的不想让他为难啊,我自己解决就是……玉霜,你别告诉敖侍卫啊,明天入夜前还有不短的光景,我自能筹到银子。”
德晏王的王府后院是个复杂的存在,这就好像皇宫的后宫,在往昔就已是女眷们的重地,萧朗轩一般没心管后府的事,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他要管的正事很多,在以前,对后宫们自就交给了王妃薛素玉去管理。
后来,薛素玉被休贬,府上的姬妃妾室们纷纷遣散,但丫头、小厮、老妈妈还有很多,这些人自然又都交给计嬷嬷来管理。
院子大、人多又杂,计嬷嬷也未必事事都操心,就交给下边的大丫头打理。
丫鬟中主事的是计嬷嬷身边的春谷,还有个叫芊凰的女子,别人不知道这少女是谁,纷纷私传她是计嬷嬷遗留在民间的女儿。
是计嬷嬷在早年入宫前已生下的女儿,所以对她,跟对待别的亲信丫头尽都不同……
钱笑雪出了小凤阁,便来到“杂院”里,这是她从玉霜那儿打听出来的,靠王府后大院西北角的杂院里是老婆子、小丫鬟的住处。据说偏院的小房里也是她们的消遣玩乐处,很多人等深夜后集中在这里打牌赌钱,因计嬷嬷没怎么管,只要不太张扬吵闹,倒是平安无事。
晚膳的辰光已过了很久,夜色渐深,钱笑雪负手而行,好似散步一般悠闲地走出来。
她直接来到了西北杂院的小房,果然,今天此地热闹得很,不仅有老婆子与丫头,还有几名小厮与卫士也过来凑热闹,打牌赌钱自古至今都是个有吸引力的玩意儿。
“呃,凤夫人?喔不对,笑雪姑娘……”正当大家正热火朝天的玩牌时,不知是谁抬头看见时喊了一句,立即让现场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