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言情总裁>公主监国>第106章 大梦挽歌(五)

说起来这几日两个人关系着实亲近了不少,都说那什么头上一把刀,刀刀分裂开三魂七魄。虽然她不至于沉迷在他的美貌里,但是至少她开始没有限制的憧憬起来。

说到底,她是个只愿意看到前途一片光明的娘子,所以把那日他没有答应娶她的事情抛之脑后,想着就算等他说的那日到来,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安之若素地享受起这个过程来,忽略了南铮的性子。她善于揣测人心,他也能轻易地拿捏人心,更何况他的心狠远在她之上。若是成了对手,她早晚得败在这件事情上,今晚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出其不意的一番试探,他的话像一把硬邦邦的利锤,敲醒了她的神台,把一桩隐晦的事情剖开放在她面前,你瞧,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信任,你对我的怀疑丝毫不曾放下过!

这件事存在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南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她有些无地自容。她对他的怀疑打高家的案子开始,与日俱增,不过她信任他而已,他不愿意说从无勉强。今天,反倒被他抢在前头点破了,不得不说,很是失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出,欲抑先扬吗?这可真是一刀扎在软肋上,进退都生疼!

好在长孙姒是个迎难而上的人,既然问了,索性光明正大地问到底,“我就是好奇,你同我一道,屋子里黑,我看不起清物件,你是也没看清?还是看清了没告诉我?”

都是什么情况,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剑拔弩张过?王进维和赵克承互相看了一眼,还等什么,待在这早晚得受两面夹气,各自还了那惹祸的瓷片打道往对面的屋子去。

待那二人忙着研究如何毫发无损地进屋时,南铮才缓缓地道:“看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看见了就是不告诉她,故意耍着她玩还是留到现在来拆穿她那点小心思?他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长孙姒气笑了,“所以,你就是刨个坑,让我自己心甘情愿跳下去?”她抬手往他心口上戳了戳,“扪心自问,你这么多此一举,心里可曾好受片刻!”

油煎火烹,不外如是!

他抬头时,长孙姒挑着灯笼慢吞吞地在前头挪,拎了裙角正埋头打量地上的路。他叹了一口气,几步赶上了牵在手里大约才好受些。

她哼了一声,矫情地挣了两下,见他没放开这才重新和颜悦色起来,随着他进了方打开的屋子。

入眼的是两个落地的梅瓶,有了上回在府里的教训,长孙姒还指使赵克承往里头翻了翻,掏出一块用布裹住的画纸来。纸上都积了厚厚的灰,掸干净露出模糊的图像,一堆猴子,或树上或水边,对着三个石碑,不晓得做什么。

模样怪,但落笔倒是精致的很,王进维看了半天除了赞叹了一句栩栩如生,对来历和寓意也得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悻悻地放回去了。

往里是一扇灰蒙蒙绢布屏风,精致细腻,绘着趣味横生的仕女游宴的场景;后头是一张圈腿矮几,圈腿粗的怪异;面上满是尘土,一面海水纹的铜镜反扣着,一边的妆奁里头装的不是金钗玉簪,却是写的密密麻麻的账本。

左一排款银和年月日,右一排五花八门的进出项,最后还附着名录,仔细一看全是当年修渠的督造官,高关陈苏,谁也不遑多让。粗略地算来,应和十八年三月到六月,这册子上记录经手的银子约摸二十万两,其中一支软毛狼毫多达两千两,其他的零零杂杂,比市面的价格只多不少。

“瞧这个册子年成不老,记录的事情倒是沉甸甸的。”王进维看完甚是怅惘地道:“这才是当年贪污款银的人,四人都有份,只不过栽到南郭先生身上?只是,如此隐晦的账本怎么能随意地放置在这里,谁要进来岂不是一眼就看到了?”

“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叫人看见,”长孙姒俯身在妆奁里翻了翻,“如果这个账本是真的,也不过是真实的一本分。”

赵克承不明所以,又问道:“既然想让人看见,那重新拾掇这里的人又何必布置前头那些?”

长孙姒甚是和蔼地笑道:“说白了,就是一个饵,但是你不能保证钓上来的鱼就是想要的那条。既警惕又期待,这就是那个人的想法,约摸曾和这个陆宅的主人一样,只不过前者是主动出击,后者是受制于人。”

她越说越玄乎,赵克承似懂非懂,王进维叹口气,决定不和这块朽木一般见识,接茬逛屋子,路过他时拍了拍肩头说一句任重道远。

赵克承冷笑一声,将册子放回妆奁里,不成想动作大了些,将妆奁挪开了半寸,紧接着闷闷地有重物挪动的声音。虽然极其短暂,但在昏暗安宁的环境里格外的清晰。

南铮垂下头看了看脚底下的方砖,退了一步重新迈上去,安然如故;长孙姒和王进维如法炮制,依然不奏效,便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手还按在妆奁上的赵克承。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置信地又推了一下,那声闷响接踵而至。长孙姒示意他接茬推,挑高了灯笼寻着声音照了照,临窗的一面墙阴影似乎越来越大,她正准备上前却被南铮挡在了身后。

赵克承几乎要把妆奁推到矮几的尽头,这才发现妆奁和几是嵌在一处,只是妆奁下按了两个小铁轮,扣在几上对应的坑道里;妆奁一动,引发圈腿里的机括,最终把那面墙彻底打开,露出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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