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无碍,“郁证不比旁的,心思细腻又敏感。我来也不过是看看你们,你不用顾着我。烟官往后开了药方便着人给你,阿嫂见不到人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她说的这么直白,长孙瑄有些不大好意思,垂着眼睛笑笑。慕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你也不必抹不开面,烟官小丫头开的方子就由我给你,然后你再看着家仆熬药给她送进去,我看谁还能说闲话。指不定过了这一阵,王妃也就好了。”
长孙瑄看他一眼,笑得无奈,“怎么又是你,在外头一日不见个人影,还不回去安置!”
“得嘞,你们兄妹俩没有一个待见小爷。”他走了两步回过身来同长孙瑄道:“唉,有事知会一声,咱们兄弟别客气,走了!”
长孙瑄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道:“阿璟是个不错的人,以前你那般喜欢他,三哥赐婚,我以为你们会白头到老,不成想……”
关于这个话题长孙姒已经听到麻木了,撇了撇嘴,“他许了别人白头到老,我何必横添一脚自讨没趣,不是人人都像三哥和五哥这般一往情深。”
长孙瑄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看她龇牙咧嘴地做鬼脸,不由得担心道:“那南铮呢,会是对你一往情深的良人吗?”
她笑,反问道:“五哥,你是不看好我们?”
长孙瑄垂眼看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叹道:“不是不看好,你固然聪慧,可南铮是何等样的人物?我远在汉州,都能听人提到他闻风丧胆,他若真心待你自然无二话,若是设局利用你,阿姒,我终究是担心你!”
“他能利用我做什么?何况你阿妹我聪明绝顶,才不惧他!”
长孙瑄取笑她被美貌所迷惑,一看就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他这个人心思深,不好说。何况当日从你府中离开,二年鲜少见面,你对他就这般信任!”
“那时候我七岁,他十一岁,还是三哥把人要走,同他也没什么干系。”她看长孙瑄连连摇头,扮了个鬼脸,“何况,后来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他的为人我一清二楚。”
长孙瑄打心底觉得有些荒凉,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我不过就让你仔细些。”
她缠上他胳膊摇晃,“我知道五哥疼我……哎,你身上这是香烛味?”
他点头说是,“持仪前些年胡闹,做了孩子的牌位,每晚都会去上香。今日我瞧她身子不好便独自去了,哪成想就出了事。”
她哦了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长孙瑄看了眼缓步而来的人,拍了拍她笑道:“你那位一往情深的良人来了,快些去吧!”
“见过汉王殿下!”
长孙瑄颔首,“南统领客气,来接阿姒么?”
“是,天晚了,臣不放心。”
长孙瑄对他的坦然有些讶异,宽和地笑了,“如今府里不大安宁,仔细一些是应当的。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他转身进门,崔持仪寝居里的烛火转眼亮了些,似乎有叙话的声音,平和安宁。
烛火摇摇,在壁上落了影连在一处分不开,长孙姒托着腮看烟官红着脸退了出去,才用白子敲了敲棋秤,歪着头问南铮:“你寻日歇得早,方才听着什么闲话了?”
他落了她的腕子在手里,抚了抚被崔持仪攥住的地方,“多是说王妃病疾,打渝州回来这两日又严重了。”
她腕子上有些痒,手里的棋子滑到秤上,瞬间乱了。好在说出的话是完整的,“烟官给她诊病的时候还好好的,指不定又是谁说了什么她搁在了心上。”
他抬头问是吗,她不敢看他,眼睛四处乱瞟,“可不,除了气血虚没什么大碍,也不晓得晚上怎么突然又想起那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