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杯的手顿了顿,只道:“高复岑和高应归案后,我一直在查他同当年的案子是否有关,若是有确切消息自然告诉你。”
长孙姒撇撇嘴,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确切消息,有准儿没有?她已经不想理他了,安安心心等那说书的许老头儿,转头的功夫就瞧着对面有人向她招手而且还动身向他们这处走来。
她面色不善地打量了一眼,当慕璟那张从无烦恼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心思更加郁结了,“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你?”
慕璟颇有兴致地和南铮碰了杯子,琢磨一口茶才道:“这话当是我说吧?自打我来了汉州,每天这个时辰都到这儿的听先生说书,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也是慕名而来?”
长孙姒摊摊手,“珠子没找到,就出来散散,跟着两个娘子到这儿的,看来那说书的看来很是有名啊?”
慕璟听这话一拍手道有见地,挨着长孙姒坐下,她嫌弃地挪到了另一面听他絮叨,“当初我也不信这说书的有多神乎,可听了一回就上瘾了。他说的和别家的都不一样,说的都是志怪之事,可有意思了。”
南铮点了点头,“慕郎君真是童心未泯!”
就知道没好话,慕璟干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斥道:“看过没,看过没?可不都是志怪故事,有趣就行,哪有那么多讲究!”
长孙姒很捧场,端起茶杯问道:“敢问慕郎君,今天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伏羲和女娲……”
话没说完,长孙姒一口水哽在嗓口,好容易咽了下去,冲撞得心肺都疼,茫然地将他望了望。慕璟吓的不敢继续了,哆嗦道:“你对这个故事有避讳么?早说啊,我就不冒死来听了!”
她摆了摆手,这个故事耳熟能详,她也没有那么多避讳,只是相传伏羲和女娲是兄妹,今早在汉王府听了陈氏那番怪腔异调,心有戚戚。如今出了门又撞上这样的故事,未免太凑巧了吧?
南铮深知其中隐情,并没有明说,只道:“她大概也是觉得你童心未泯!”
慕璟:“……”
长孙姒:“……你不是在陪五哥看着持仪么,怎么还有闲工夫跑出来听故事?”
慕璟叹了一声说别提了,“他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怀中有娇妻,我这个当兄弟的算啥?利用完了一脚踹开,我何必自讨没趣,就出来寻点乐趣,珠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找?”
她耸耸肩,“翻来翻去都没有,我看根本就是持仪给藏起来了,新鲜花样只为一乐,所以去看了小世子就出来了呗。”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低声道:“你去佛堂了?下回可别再去了,听说那孩子是个鬼胎,出生就能吃人。本来我也想去的,结果听着这个再没敢有念头。”
长孙姒瞧他一眼,“你都听谁说的?”
“汉王妃啊,”慕璟看她目瞪口呆,低声道:“我跟你说,就在路上的时候她闷在马车里喃喃自语。后来有一回我亲耳听她说,你没有眼睛,这些珠子这么漂亮还带了仙气儿给你做眼睛好不好啊?你的嘴巴是红的,却没有牙,这珠子这么漂亮给你做牙好不好?然后她就奇怪地笑,你说吓人不?”
原来这茶肆的说书先生姓慕不姓许,长孙姒后脊发凉,往南铮身边挪了挪,抬眼问道:“五哥知道这事么?”
慕璟正往楼下望,听见她的声音又问了一遍才道:“他们是夫妻,怎么会不知道?”
“你问过他?”
他说没有,“这种事情连你们自己家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好问,只当没听到过……好了,不说了,那说书老头儿来了,好好听着啊!”
他捧了杯茶,兴致勃勃听那有趣的故事去了,再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