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着面前的人,觉得今天的日头都不那么明朗了。呢,承认就是从方才那处墙头翻进来的?可看他们的模样,分明就是来抓贼的!
长孙姒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长孙瑄,趁人不备蜷着指头在南铮掌心里挠了两下。他倒是十分地配合,“就从那竹林后的墙头跳进来的!”
长孙姒:“……”
南铮大约觉得这样的说辞似乎不够明朗,又补充道:“阿姒昨天逛园子找到这,她对大王和王妃日日去看小世子心有疑虑,又担心贸然前往惊扰了王妃,所以才趁着更深夜半跳墙进到王府里……”
他截住了话头,见着长孙瑄不悦的脸色又深感歉意,“这种行为虽不雅观,但也很好地给大王提了个醒,王府的安全并不尽如人意!”
长孙瑄:“……”
长孙姒满含崇拜地将他望了望,趁着长孙瑄哑口无言之时,他颔首,“大王既然要整饬府中安危,那我们就先失陪了,告辞!”
他牵着她的手从长孙瑄面前略过,走得格外轻快。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杀气腾腾的目光,长孙姒端着一派绰约的风姿,目视前方同咬着牙他耳语,“这位雅观又勇猛的郎君,咱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南铮没回头,余光瞥着她意态浓远下蠢蠢欲动的黑云压城,弯了嘴角故作惆怅道:“大概只能绕着这园子四处转一转,不然等汉王殿下回过味来准得把你拿回去问话。这样,你破局的对策就不奏效了!”
“呵呵!”
长孙瑄到底是如何找到那里又问到他们头上的,长孙姒觉得到兄妹二人开诚布公的一天再说也不迟,当然前提是长孙瑄愿意同她说一说肺腑之言。倘若再像昨儿晚上,见面没几句话就拍案而起,那就没有意思了。
这么想着,脚步一转又回到了那小佛堂跟前。早上的变故太突然,虽然门是开着的,但是里头的人不敢出来,外头的人绕道走,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针对一个血淋淋的果和怪异的过程去追根溯源,很有趣也很无聊。长孙姒早上在这里几乎把所有的小径大路都看了个遍,这回准备再续上断了的思路却毫无头绪。
她抬头看南铮,“我方才听烟官话里的意思,虽然不确定,但是她觉得陈氏是在被人发现不久之前被下了刀;而且若是她躺在这里很长时间,发现她的自然就不会是两个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的女史,而是巡夜的护院。法,凶手是怎么尽快脱身的?”
眼前的路虽然多,但是通向的都是常有人的去处,并不是很好的脱身之地。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才道:“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脱身!”
“没有脱身?”她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可是留在这里只会更显眼!”
他说不是,“有一种比他逃离更能掩饰身份的方法,可以在这里名正言顺地看完热闹,甚至能听到刺史来验尸!”
“仆役!”她恍然大悟,“先无论他是不是这府里的人,在惊叫声传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装作听信从四面八方飞奔来的花匠或者仆役。这样他更用不着逃跑,还能够留在这里确认陈氏是死是活,再等到人散开时候趁机脱身。”
她很快地能举一反三,“我们先去前后几个府门问在这段时辰里有哪些人出入,然后对着名单瞧一瞧那些是方才在这里看热闹的,找出其中最为有嫌疑的。”她略略想了想,又道:“就算凶手没有出府那也好办,总归昨儿晚上肯定不在府里,再问问昨天有哪些出府。”
想法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就没有那么顺畅了。王府里每日供给采买,来来往往的颇多;而且虽然再没有指使女史站在角门从货郎担子里挑物件的孺人,但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女史免不了有对郎君芳心暗许的,趁人不备同守门的说上两句话,情意缠绵。
长孙姒手里拿着长长的一张名单,挨在一棵香樟树下看着几步开外一对羞羞答答的小鸳鸯叹了口气,对南铮道:“都站这儿快一刻了,愣是没瞧见咱俩。若真是凶手打这儿出去了,估摸着也是没工夫看的。五哥就是心软,家门不幸啊!”
“这儿僻远,鲜少有人来,护院自然不够尽心。”南铮取过她手中的纸指了指一个人,“时辰不早了,赵克承去了曲安,我得往许家去一趟。这个我替你问了,你趁这个功夫去趟王妃和孙氏那,余下的咱们下午继续问!”
她欣然点头,现在崔持仪寻到了她挚爱的赤珠,应当不会再把她怎么样了。何况,那阴恻恻的孙氏本来就不好对付,趁着今儿她也在昨天和今天出门的名单上,去探一探口风也是必要的。
崔持仪坐在紫藤架下,面前布了张方木绣绷在描花样,见到长孙姒颇为亲热地拉到身边坐下,前两日的排斥似乎从没发生过,笑眯眯地同她道:“我认识妹妹,你叫阿姒,我们以前在宫里见过面,你记得我吗?”
长孙姒颇有耐心地道认识,孙氏站在一旁笑得慈和,低声道:“论理,大长公主殿下应当称呼殿下一句阿嫂。”
崔持仪看着她有点迷茫,大约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索性换了个话题对长孙姒道:“阿姒,你同我一道绣花,好不好?”
长孙姒默了默,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邀她一道了,本来好好的花样到了她手里只会神鬼莫辨;可想想这次来的目的,又耐不住她极为殷切的眼神,试探地问道:“要不,我给阿嫂掐朵花来?”
崔持仪:“……”
好在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