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弗抽空给他行礼,“滕郎君安好!”
“我好的很,是你家郎君不大好,”进了府,滕越指使一个小厮去传郎中,“也不看看自己身子,火烧眉毛似的就往外跑,你那样还敢骑马,不要命……”
南铮走得飞快,语意不善,“我不是叫你跟着她!”
滕越清了清嗓子,不敢和他顶撞,“衷小哥儿今天给她的那杯茶,确实下了毒,可我叫人换掉了。你方寸大乱,半句听不进去。她现在好好的,你半条命没了;到时候她又来找我的事,我说你们俩还真是一处长大的!”
南铮进屋,顶着他的鼻梁把门关上了。晏弗憋笑,“滕郎君息怒,郎君他只是担心殿下,并无意怪罪滕郎君。”
滕越摸摸鼻子,撇嘴道:“我才不同他一般见识。”背着手边走边嘟囔,“在乎就直说,男女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矫情!”
冷不防,阖上的窗户里递了话出来,“明日你进宫去,依计划行事!”
他被吓了一跳,捏着拳头晃了两晃,咬牙切齿道:“知道了,抄你的书去吧!”
长孙姒到了昨日没敢进门的非子家,门前的秽物早被清理干净,有个挎刀的参军来给她行礼,引着去见王魏二人。
非子的院落,足足有李声家三个大,金银细软摆的也很是招摇,正堂挂着一幅《列女仁智图》仿版,底下配着半人高的三彩胡俑,不伦不类。
她围着看了半晌也不见结果,正巧遇上王进维魏绰一前一后出来,见了她便要行礼。长孙姒嫌烦,摆了摆手问道:“今日可寻着什么了?”
王进维举着手里的木偶道:“若不是殿下所言,臣等还不拿这个当一回事;薛登和非子家里都有,和昌奴那家乐营里的一模一样。她家院子里的土坑,当日臣验看现场时就有,一直不晓得是什么而已。”
“你们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那不,”王进维指了指魏绰,“京兆尹府的仵作蒋会,昌奴房里的那个郎君。当初把他押到院子里那棵树下跪着,押着他的参军发现的。”
“形状和今日看到一样么?”
“一样,”魏绰点头,招呼来一个录事,叫他取了一张图来展开,“当日臣命人绘制了她家的图,殿下请过目。”
“这窗户是开着的?”
王进维闻声看了一眼,疑惑道:“是,今日去的时候也是开着的,就是没有图上这样开得大。殿下,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她幽幽地挪开视线,望着他莫名其妙的眼神道:“我昨天也去了,窗户是阖上的。我瞧窗沿上的灰奇怪才把窗户推开,所以你们今天能看到。所以,你们那日走之前有人动过昌奴家?”
“不可能,”魏绰连连摇头,斩钉截铁道:“臣离开前特意比照着这些图把她家看了一遍,一模一样,不会出岔子。”他又叫那录事把剩下的图取出来,递给长孙姒。
“那就是在你们离开后,我去之前有人进到她家,把窗户阖上了!”
王进维瞠目结舌,想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长孙姒接着道:“而且,封条是完好的,没有重新粘贴的痕迹。若说是跳墙头,我叫滕越看过,连墙下都没有脚印,他是怎么进去的?”
她又指了指王进维手里的小木偶,“昌奴妆奁里的那个,若是没猜错,是戳在她家树下的土中,被取出来放进乐营昌奴的房间。可你们画的妆奁里并没有这个木偶,也就是说,又在你们走后,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王进维低头打量了一眼,手里灰头土脸还掉了一只胳膊的小木偶,险些拿不安稳,同魏绰道:“难不成咱们中间,有外人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