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捉摸了其中的情况,又问:“送走?送出太常寺?”
“不,”慕璟摇了摇头,“就在天府院门前,离着那宝幢也就三五步,回头就发现不对劲儿!”
“说起来,一个就是太常寺有内鬼,里应外合,趁着人多杂乱的功夫把假的扣上;二一个,就在那些使者说话的功夫,许长午和谢迹两个人中,至少一个动了手。”
他眼睛眨了几眨,“这么说,许长午的嫌疑是最大的?”
长孙姒耸了耸肩,“谢迹的嫌疑也不小,而且随着他死了就越发的大了。不过,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为什么要把宝幢罩上。”
南铮同王进维低声交谈了一阵,才取了灰迹斑斑的厚卷宗来在他二人面前坐下,慕璟看了他一眼又道:“既然找不到真凶,就只能从真凶留下的物件上下手,所以我才来问问王侍郎,然而没什么用。”
长孙姒还惦记着那对老夫妻说的话,视线一直停留在卷宗封面应和十八年的字迹上,也没听清随口敷衍道:“你让他再瞧瞧,便能瞧出来了。”
就听着卷宗架子后头有重物倒地不起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这事不急,先放一边。今儿倒有一件奇事,”她从兜囊里掏了一沓纸张出来,拿镇尺压住了才道:“据谢竟说,魏隐,给谢迹写的书信;我偷看了几眼,确实情意绵长!”
“不可能!”架子后头的重物终于把魂魄给寻回来了,现身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殿下您是不晓得,魏二娘子有多么厌恶那个谢迹。甭说她了,邻里街坊有闲言碎语提起来也都是哀叹她怎么摆脱不掉这样的人。”
南铮翻了一页,沉声道:“信是谢竟亲手交给殿下的!”
王进维和慕璟互相望了一眼,各拿了几张看过也是瞠目结舌。长孙姒哀叹了一声,“还有,魏隐深恶痛绝的谣言,在谢竟那里都是事实,他就这么放任谢迹同魏隐往来。”
王进维把折纸抖得哗啦啦作响,愁得眉头都撵到了一块,“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字迹确实是魏二娘子的,这些,这些可千万别叫魏兄给撞见。否则,一回家,就绝对不是抄书那么简单了。”
慕璟搁下了掂量了再三,试探道:“这魏京兆兄妹,会不会在说谎?”
“这不大可能,”王进维卷宗也不翻了,愁云惨雾地坐着叹气,“魏兄的脾气,慕中书你还不了解?这事若真是魏隐那小丫头做的,不得直接把人领到京兆尹大牢里关起来。”
慕璟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人证,谢迹他阿爷;物证,和魏隐相同字迹的信,这到时候可怎么解释。”
他转过脸来又道:“阿姒,这事情上,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虽说魏京兆那人平日刚直不阿,但是一旦涉及到家人,若是有私心再正常……”他看了看王进维有些收敛的笑意,终究没有把话说完整。
长孙姒点头,“这若是藏着掖着,倒是显得我们不信任他似的,倒不如现在叫他们兄妹来,问清楚情况,也省得咱们在这里思来想去的。”
二人点头说好,南铮安安静静地看卷宗没什么反应。王进维派人去叫魏家兄妹,回头正巧对上慕璟笑意十足的脸,唬得一激灵,一股脑爬起来,直言还有要事;慕璟哪里能轻易放弃,抓起桌上的假宝幢就跟了过去。
长孙姒见他二人走得远了些才问道:“那老夫妇说的案子可有记载?”
南铮抬起头来,应道:“有,殿下不妨猜猜,那人姓甚名谁。”
“太傅谢辉?”
他点头,“他弟弟呢?”
这里头怎么还有谢辉他弟弟的事情?她摸不着头脑,“谁啊?”
“谢竟!”
长孙姒还颇有兴致地问了一句,“那个名儿怎么写?”
“竟然的竟。”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弟弟不是在那场大火中没了么,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