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得踉跄,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模糊,脑海当中只想着丫鬟们的碎言碎语,虽是如此,可是她还是进了心,毕竟她确实如她们所说的那般。秦舒闻名于天下,地位高深,可是娶了她,无异于给他蒙羞,现在细细想来,实在不知秦舒到底在想什么,她长得如此可怕,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回了厢房,坐在铜镜前,默默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畔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她微微回头,看见秦舒的身影悄然而至,她一愣,还未开口,便听秦舒说道:“小月不喜我回府?”
曲月闻言,猛地摇了摇头,却又觉得委屈,紧紧咬着唇。
秦舒见她如此,叹息一声,走到她的身旁,问道:“怎么了?可是早上出去发生了什么事?”
曲月心中本就委屈,又听秦舒提起早晨发生的事情,内心的情绪便不断涌上胸口,她微微抬头看着秦舒,明亮的双眸里充盈着淡淡的泪光,仿若天上的星辰,十分美丽,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却听她道:“夫君……你,你可要娶云清姑娘?”
话刚出口,心中更是痛的不行,眼眶里的泪水便不争气的滴落在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微微蹙眉,他看着曲月,温润的说道:“谁与你这般说的?”
她摇了摇头,却又觉得自己这般做太不对了,云清才刚刚进府,自己却像个怨妇一样,乱怀疑,这般小心思若要给秦舒瞧了去,指不定会嫌弃自己呢。
铜镜里的女子,微微垂着头,却依稀可见眼眶湿润,身后的秦舒叹息一声,执着扇子坐到她的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掌心,说道:“小月,如今我能坐到这个位置很是不易,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少年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传了过来,甚是好闻,她低头看着他纤细白皙的手掌紧紧握着自己,虽然温暖源源不断的传来,可是胸口却闷的发疼,她抬起小脸,看着秦舒,说道:“我知道,夫君娶了我,遭受了很多的舆论,若是……若是真要娶,便只能娶云清姑娘一人,多了……”多了,我怕我自己会受不住这份和别人一起分享你的痛楚。
话还没有说完,少年便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泪水,慢慢浸湿了他的衣裳,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口,在他怀中呜咽:“答应我,一定不要忘记我……”
秦舒闻言,又是无奈,又是可笑,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我怎会忘了你……”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耳鬓厮磨间,轻轻言语:“可你要记得,为夫身不由己,带云清回来,确实有意娶她,不过无关风月,只是因为娶了你,朝廷与百姓议论纷纷,为了平舆论,无可奈何。”
虽是这么说,可是曲月却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要一想到今后会有个人和她一起分享秦舒的爱,她就痛的难以承受。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爱的这个人是地位如此高深的秦舒公子,而她不过是个蝼蚁,能嫁给他已经是三生有幸,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还爱着她,她什么都愿意承受。
那一晚,曲月几乎彻夜难眠,时不时睁开眼看着秦舒的侧颜,老想着终有一日秦舒会躺在云清的身旁,这一想,连胸口都开始发疼,她紧紧的抓着被褥,将自己闷了进去,不让自己多想。
三日后,锦国十皇子降临人世,皇上大喜,特赦天下,并摆宴于雅月山庄,邀请各国使者和朝中群臣同乐,百姓欣喜,举国同庆。秦舒应邀,那日换下青裳,穿了一件绣着淡纹墨竹的白衣,衣襟走线精密,隐约可见金线勾勒的图纹,比之青衣,白衣更加的清隽俊美。
曲月穿了一件红罗裙,屋外下了霜,有些发冷,外面披了白色的袄子,打开门走出去,便看见院子里站着秦舒,白色衣裳,衣袂翩然,手执青扇,背影遥遥一看,竟是这般出人天资,知晓他穿青衣已惊为天人,却不曾想一袭白衣竟然这般俊美。
大约是察觉出后面的视线,秦舒微微转身看见站在门拦处的曲月,他上前说道:“天冷,本不想让你去的,路途奔波容易劳累。”
曲月摇了摇头:“无事,就是隔着几日见不到夫君,心里有些难受。”
秦舒闻言,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大手握住曲月的手:“也好,你若不在身边,心里总有念叨,与其相思,不如见面。”
他淡淡的说着,却不知这几句话印入了她的心中,小脸已然绯红,可是面纱遮挡,看不清情绪,否则此时又要在他面前丢脸了。
走出秦府大门,便见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只是令曲月诧异的是,站在马车旁的人,竟是云清。今日的她穿着一袭水青色的罗裙,披着绛红色风袄,撑着一把烟雨伞站在马车旁,桃羞杏让,佳人青丝如瀑,流云髻中插着两只流苏璎珞簪,遥遥望去,佳人小脸娇俏,风姿犹韵,甚是美貌。
她心里一愣,不曾想云清也会去秋月山庄,那瞬间,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抬头看了看秦舒,仿佛没有任何异样。
秦舒牵着她走过去,云清立即弯腰,柔声细语的说道:“给公子、夫人请安。”
声线如同潺潺溪流,甚是好听,不若说是曲月了,怕是男子听了去,也是酥了骨,她微微垂下眼眸,却听秦舒道:“上车吧,免误了时辰。”
“是。”云清眉眼弯弯,轻轻应了一句,收了伞,慢慢退到一旁,让曲月和秦舒二人先上,倒是个极懂得规矩的女子。
曲月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