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的黑眸静静的看着云清,眼里微微流露出些许的惊艳,他知晓观赏大会的内容,虽然奖品不胜,可是参选的人多数是黎城的秀才和名门闺秀,与他们竞争,若非实力强大,根本无法夺魁。“早些日子去了黎城,百姓中老有传闻,今年六月夺魁的是个女子,而且长相美艳绝伦,我猜测兴许是哪家的官宦小姐,不想竟就是你。”
云清微微颔首,眸光轻轻扫了扫曲月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回道:“让大人看笑话了,云清侥幸,实在经不起夸赞。”
回应之间,曲月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她微微垂下眼眸,将手从秦舒的手中抽离出来。一时之间缺了手心的温暖,他回眸,看见她站起身来,说道:“夫君,我……感觉有些不适,想先回去歇着了。”
秦舒闻言,立刻站起来询问道:“怎么了?要不要让大夫过来一趟?”
曲月摇了摇头:“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不打扰夫君和云清姑娘了……”
“小月……”秦舒低沉的唤道。曲月微微垂眸,看了看他,转身离去。
第一次她这般固执,秦舒看着她的背影,黑眸中有股暗流在涌动着,他微微眯了眯眼,广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坐在一侧的云清,却几乎感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知道他的双眸在看着自己,可是她强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坚定的走了回去,只是到了无人的地方,身子却又仿佛失去了力气软了下来,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她知道两人不过是简单的谈话,可是她就是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像个傻子看他们两人相谈甚欢,她的脑海开始想着今后的生活,云清这般才情,与秦舒的才情,两人几乎是天作之合,会不会云清嫁进门后,他们这般说话的时间会越来越多,而她……
她几乎不敢往下想,所以只能逃离了,像个失败者一样逃回来了,踉跄的走进屋,这里跟昨晚一样的冰冷,没有秦舒……什么都没有……她轻轻靠在床边的软垫上,嘴里呢喃着:“如果我让夫君取消和云清的婚约,会不会……会不会太过分?”
子夜悬空坐在床顶!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回道:“你若不喜云清,就直接跟秦舒说啊,免得她进府后,你每日都要这般难过,日子岂不是过不下去。”
曲月闻言,没有赞同子夜说的话,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你不懂,夫君娶我是顶了很大的压力,如今外界的舆论越甚,必须要有个东西压下去,娶了云清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才能暂缓舆论。”
子夜冷哼一声,跳了下来,站在曲月面前:“那你呢,你现在每日都这般愁眉苦脸的,好过吗?”
曲月微微低下头,喃喃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夫君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说着,却又触景伤情:“子夜……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锦国的右丞相,万人之上的地位,他起了舆论,兴许会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发展,我不能作为他的绊脚石……”
“绊脚石?他当初救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件事,既然他这么做了,就要承受这个后果!“子夜愤愤不平,曲月为何不与秦舒提出这般要求,更何况他看秦舒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这般年华,竟然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高深莫测的令人觉得可怕!
曲月没有将子夜的话听进去,只是觉得近几日好累……躺在软垫上,微微休憩了一会。须臾,屋外便传来了些许响动,曲月猛然惊醒,看见窗疚外有人影晃动。
她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看见府里的下人们端着一盆盆的开放的花朵朝着东面的临水阁去,这般阵势,倒是曲月没见过的,她拦下一名小厮,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多的花儿要搬去哪里?”
小厮回应道:“大夫人,这个是主子说送给云清姑娘的紫薇花,开的正是鲜艳呢,小的还从未见冬日里有这般美艳的花朵呢。”
“送……送给云清姑娘?”曲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听那小厮回应了一句,内心顿时抽疼了一下,不过是闲谈的时候提到了这么一句,秦舒竟然就放在心上了?曲月只感觉眼前一懵,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待站稳了脚跟,才缓缓恢复了神智,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小厮、丫鬟,她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秦舒他……竟然如此在意云清?送她紫薇花……到底意欲何为。他难道忘了与她的约定吗?还是说云清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了?她紧紧皱着眉,右手抓着胸口的衣裳,那里的钝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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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秋月山庄的宴会结束,大批臣子已经陆续下山,暗流涌动的孟州,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后方推动着一切事物的发展。是夜,秦舒因皇上急昭,而匆忙入宫,独留曲月一人独守闺房。
这一夜,来的很是漫长,曲月坐在屋内本是想等秦舒回来,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身影,守夜的侍卫说,宫内有急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结果她就这么等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撑着手坐在桌子前,一个没注意,猛地便失去支柱,倒在桌子上。而后,屋外人影晃动,将门给打开,把已经昏睡过去的曲月给扛走了……
曲月一直感觉很不舒服,总好像有人在颠簸,她的身子不断的在晃动,像是被人夹着走路似得,头也晕沉的要命,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只听见耳畔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