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18个小时]
要说在这家里何曰最怕谁,不是明镜,也不是明楼,而是明台!明台缠起人来比蟒蛇还要紧,偏偏一张清秀的脸上时时挂着讨喜的笑容,一对上那双桃花眼,什么愤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乖乖缴械投降。而明台求她最多的也就两件事——吃和听故事。
何曰教育他:“你也是十五岁的大人了,三十而立,你现在也该能顶起半边天了,整天就追求这两件事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明台眨眨眼:“如果不吃又不听,那我长着嘴巴和耳朵是用来干什么的?”
“……”何曰被他打败了,“那我给你讲个短点的,就说说《风声》的故事。”她刚说了个开头,忽然发觉世界线不对,这时候还没到抗战背景时期呢,赶紧改口:“这个故事不好讲,我换一个。”
明台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被打断,不依道:“阿香姐继续说嘛,我就要听这个。”
何曰没法:“那,那我假设哈,中国已卷入战火,上海沦/陷,倭人勾/结内/奸建立临时新政府……”何曰将电影的内容娓娓道来,故事说完后她口干舌燥,一抬头却看见明台双眼发直,她挥挥手道:“在想什么呢?”
明台回过神,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他被这个故事震撼了。
“不说话,那我走了。”何曰正要离开,却被明台抓住,“阿香姐,再说一个吧。”
“去去去,我哪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说。”何曰晚上还要去找张石继续商量任务细节,明台就跟小狗似的跟着她,她进了卫生间洗脸,明台也跟进去,何曰眼珠子咕噜一转,指着拐角处的香波道:“把那个递给我。”
明台应了一声,立刻跑过去,何曰趁机闪身出了卫生间,把门一关,立刻用钥匙反锁上。明台在里面敲着要出来,何曰在手里颠着钥匙道:“你保证不缠着我,我就放你出来。”
这时明楼站在房间门口喊何曰,何曰赶紧过去,明楼摸摸她的头道:“我马上有事要出去,大姐与阿诚都不在家,晚上你和明台就随便买些吃的对付过去,等我回来给你们带清鹤楼的黄金糕。”
“诶,大哥要去清鹤楼?”
“嗯。”
明楼走后,何曰立刻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唰唰写了几个字塞进信封里,摸到门边,招手喊了一个长期驻扎明公馆外的黄包车师傅,将信纸给他,又塞了三个铜子道:“把这个送到汪府大小姐那,若她不在家,你再来告诉我。”
黄包车师傅接过信封,立刻出发。何曰就在家和明台干耗着,明台倔劲一翻,不吭声了,何曰坐在床边翻着杂志道:“你饿不饿啊?”
明台道:“不饿!”
也对,厕所真是避难的好地方,渴了有水喝,喝饱了还能排泄,真棒!过了一会儿,明台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来:“阿香姐,从门缝里扔本杂志进来,好无聊。”
“你低个头,我就放你出来了嘛。”
“我偏不!”
何曰无法,塞了一本杂志过去。
明诚回家后,发现家里一片寂静,还以为家里没人,上了楼看到何曰房间有灯光透出,走过去才知道她也在家。何曰倒在床沿边上睡着了,如今的天气还有些冷,她不自觉地缩成一团。明诚摇摇头,走过去给她盖被子,却把何曰惊动醒了。她揉揉眼,愣愣道:“阿诚哥,你回来了?”
“嗯。”
蓦然发觉明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何曰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睡衣蹭上去了,不仅圆滚滚的小肚皮露了出来,就连胸前两个小白兔也呼之欲出。何曰腾地红了脸,赶紧把衣服放下来。明诚尴尬地清咳两声,何曰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哀怨道:“还没结婚就被看到了,我真是亏大发了。”
明诚一脸真挚:“若真觉得亏……不然,我也脱了给你看?”
何曰吞了口口水,说话都结巴了,“那多,多不好。”
“难得大姐去应酬饭局,大哥又要去相亲,家里只有我们两……”
“家里不是只有……什么!”何曰忽然听到了明诚话中的,去相亲了?”
明诚点头,“大姐想把世叔家的侄女介绍给大哥,今天安排他们见面,大哥已经同意了。”
何曰想起给曼春送的那封信,也来不及解释,拿了衣服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明诚道:“对不起,我有点急事。”
明诚莫名其妙,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来两秒,又趴回地上开始做俯卧撑。做完五十个,就对着镜子掀起衬衫,看着镜子里影像自言自语道:“还行吗?”
清鹤楼离明公馆不远,黄包车拉的速度还没何曰跑步快,于是她这一路狂奔,视线渐渐发黑也不敢停下来,心中不断祈祷曼春千万不要比她先到那里。若是她看到明楼在相亲,一定会很伤心。
她以百米冲刺速度到达清鹤楼,就连站门口的店小二都被她吓了一跳,何曰出门时还戴了顶帽子,早不知在哪就被风刮跑了,她也来不及捡,头发被吹得凌乱,大衣的系带也被跑散了,看起来蓬头垢面乱糟糟的。何曰踩着木梯子上了楼,她才刚到楼梯口便看到汪曼春站在明楼的桌前。桌上的饭菜一点未动,何曰心里奇怪,传说中的那个相亲对象呢?
只听明楼对汪曼春道:“你真的很不错,漂亮、聪慧,家里长辈也是熟识的。但明某自认配不上你,不敢肖想,你我有缘无分,我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