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什么都是重影的，加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更别说找人。
陆宁宁跪坐在边缘，手电筒照向下面的，胡乱晃动手电筒:“师傅！师傅！你在哪里？！你快应应我！”
刚才长胜分明可以自己躲过一劫，巨石翻滚太快，他看出怎样能躲过的时候，却不够位置站两个人，所以他和柠檬只有一个人能避免。
他居然把这个机会给了柠檬！
“你别死！你不是、不是说，说不要我当徒弟吗？”她脸上沾满泪水，泣不成声：“你要是敢死，我就一直都是你徒弟！你要是、要是死了，我就一直霸占着你的房间……”
柠檬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发着脾气地拾了个石头朝下面扔下去。
就好像长胜站在下面嘲笑着她胆小，而她发发脾气，下一秒他又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我扶着墙壁，只觉得自己很没用。修灵分明不低，可却不能好好应用，竟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长胜被巨石撞到下面，甚至找不到他的身影。
柠檬目光呆滞，尖细的下巴悬着晶莹泪珠。
她不再嘶吼，只是呆坐在那里，掩面失声痛哭。
下面的蛇堆发出“嘶嘶……”的声音很突兀，我用枪绳飞到柠檬旁边，将她抱住，很是没用地跟她一块流泪。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长胜跟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叔谈买卖，是那么圆滑。无人的时候，他抬头望着清淡的月光，双眼充满忧郁。还有那次我吓得早餐都拿不稳，而他敏捷地接过，像个孩子说他最喜欢现磨豆浆……
一直以来，都是他和方烨保护我，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酸楚。柠檬猛地挣开我在包里翻着东西。
我擦了擦眼泪，见她眼睛湿湿，在包里慌乱找了一会后拿起脚边的枪绳，朝洞壁上面射去。
眼见她要跳下去，我拉住她：“你疯了！下面全是蛇！你这样贸然下去，只会赔了性命！”
“我不管！”她甩开我的手，情绪激动：“我不要欠他！凭什么我要欠他一条命！”
“柠檬！如果你这样跳下去，那长胜的苦心就白费了！”
“可是……可是……”她双唇在颤抖，双眼涟漪，就像秋水般波动，让人很揪心。
我紧紧抱着她，没能忍住泪水，哽咽：“你别急，让我想想……”
“溪溪，我不要他死。”她也非常用力地回抱着我，“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
“他不讨厌我，他救了我。可他为什么要救我？！溪溪，我好想跳下去……”
“我下去！”我用力抓住她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两人都带着泪花，她措楞：“可是……”
我擦掉她眼下的泪花，微笑：“我不会死的，你忘了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不会死的。而且方烨说过，他不会让阎王带走我们的，只要找到他，就算真的、真的死了，方烨也可以帮他锁骨的。”
当我说到“死”字，柠檬猛地抓住我的手掌，指甲深陷在我肉里。
她摇头哽咽：“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
我用手擦去她奔腾的眼泪，却也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好了，我们不哭了，不会有事的，我把他带上来。”
她点点头，却死死抓住手中的绳索。
“柠檬，你在上面等我，如果害怕就喊一声，我会应你的。”
依旧不放，她说话都是哭腔：“那如果，如果你也没回来，我怎么办？”
“不会的！”我笑了笑，“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她缓缓松开绳子，我将头发扎起来，接过枪绳，拿着手电筒，渐渐而下。
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缓缓放绳让自己下降，脖子上突然传来冷幽幽的风。
我悬在半空扭头，赫然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啊！”我惊叫的一声，并下意识踢了鬼物一脚。
对方稍稍远离些，悬浮在空中。
“怎么了？溪溪？”柠檬朝下面大喊。
那一脚，我踢得很重，却扑了个空，无脸女鬼的双眼消失，嘴巴显露：“对不起，吓着你了。”
“你怎么在这？”我那惊跳的心恢复死寂，对于她的神出鬼没有些恼火。
“抱歉，我其实一直都跟着你，只是方烨先生在的时候，我会躲远些。”
她的礼貌让我觉得自己失礼了：“那么，你一直跟着我又是为什么？”
那张只有嘴巴的脸一直“望”向我，我才意识到她的嘴巴已经不歪斜，粉嫩得挺好看的，只是一张只有嘴唇的脸多少有些瘆人。
黑发飘飘，白色衣裙飞阕，她浮在我三步远，用她好听的声音回答：“我想不起任何生前的事，可你身上就像有股磁力，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所以只能跟着你。”
我蹙眉想了想，正想告诉她我现在没空理她，突然想到方才她在我背后的动作，似乎要托着我。
问：“你刚才是怕我掉下去？”
她点点头，我有些尴尬，所以微笑：“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不过，我现在必须先救我的朋友。”
女鬼刚想说什么，头顶上又传来柠檬的声音：“溪溪？你在跟谁说话，你没事吧？找到长胜了吗？”
我仰头朝上面喊了声：“我没事！等会，我在找着！”
无脸女鬼问我：“你是在找被石头撞下来的那位先生吗？”
“嗯！”我猛地察觉到什么，惊讶地望着那五官不全的鬼脸。
她的魂还是不完整，可却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