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亡,黄建军早就已经有了觉悟,反正他已经到了癌症末期,就算现在不死也没有多少天的活头了,但是阿亮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死神的獠牙已经贴向了颈侧。
阿亮旁若无人的选了一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然后用一副商量的语气对着老板娘说道:“大姑,您说您何必帮娇娇扛着那,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总把你牵连进来,我这心里也是不忍不是,您就告诉我她住哪里吧!您前脚说完,我后脚就走,并且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再来给您添麻烦。”
娇娇姑显然是被阿亮的做派给吓到了,但是她依然还在坚守着自己的本心,依旧径自强硬的回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娇娇早就在这里不干了,我不知道她在那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报警?”
阿亮先是夸张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环视左右夸张的笑道:“哈哈哈,我好怕啊!”
“哈哈哈哈哈”
“快报啊,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这傻.逼娘们!”
“报啊,你报啊,你不报我都瞧不起你。”
“…………”
望着眼前那些起哄的小青年,娇娇姑真是有苦说不出,开店的就怕惹上这样的地痞无赖,关键是你一个正经人和他们这种无赖耗不起,报警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哗啦~~”
没有任何预兆的,阿亮猛的把自己眼前的一张桌子揭翻,然后指着娇娇姑厉声斥骂道:“我告诉你,你这个老棺材瓤子,叫你一声大姑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要是把娇娇的地址说出来也就罢了,要是还跟我嘴硬,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报警了!”
娇娇姑嘴里说的厉害,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色厉内荏,望着越加嚣张的阿亮,娇娇姑只觉得心里万分憋屈,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把娇娇的联系方式说出来算了,可是血脉中的亲情与心中良知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与此同时,李远航慢慢的转身看向黄建军,并且无声的从烟盒中抽出一只香烟,在盒盖上轻轻顿了顿…………
那是早就已经约定好的暗号,要命的暗号!
要的是别人的命,同时也是黄建军的命!
这个动作黄建军已经等了一百多天,几曾何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没有想到终久还是来了~这一刻,黄建军的心里没有惧怕,没有犹豫,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释脱感,欠人债的滋味不好受啊,他不想在死的时候还欠着一个天大的人情。
幸好,老天给了自己一个还情的机会!
下一秒,黄建军就像生煎店里走去,步伐中带着千军睥睨的果敢,一把雪亮的匕首也被他从后腰慢慢抽出。
在路过李远航身边的时候,二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就那么淡淡的路过。
“你干什么?”
终于还是有人发现了黄建军的异常,这才大声喝止道。
在众人因声回望的时候,黄建军也向前急冲而去,气势猛烈而狂暴,面对一个手持匕首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避让,也许有敢于面对这种人的勇者,但是在场的这些小混混中显然是没有这样的人。
“你干嘛?”
阿亮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惊慌的再次急问了一句,可惜黄建军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到带着刀芒俯身冲了过去,阿亮这个时候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胸口一凉,接着就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望着胸口直没入柄的匕首,阿亮就像是下班回家却突然看见老婆在沙发上偷人一样,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痛苦而不敢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黄建军,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攥着对方的双后,口中哆哆嗦嗦的问道:“……为……为什么?”
“啊——————”
娇娇姑瞬间尖叫起来,声音高亢而明亮,就像是烧开了的水壶。
这一声惊叫让所有人都缓过神来,那些小混混那里见过这种凶狠的场面,当即吓得一哄而散,而黄建军则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一样,双手握住刀柄猛的向外一拧,与之相伴的则是阿亮充满痛苦的嘶嚎。
刀锋猛的从他的胸口中拔出,带着一道挥洒的殷红血珠,刀芒再闪,再次插入阿亮的胸口,拔出、捅入、拔出、捅入……锋利的刀锋一次又一次的没入在阿亮的胸膛内,其速度之快,让最猴急的嫖客都会感到汗颜。
当黄建军喘息着将刀锋彻底拔出来的时候,阿亮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色彩,就像是一节朽木一样重重的载到在地板上!
“杀人了~~~”
刺耳的尖叫声刺破古街,围观的人群全都鱼散而逃,那架势就好像生怕黄建军杀的兴起连他们也一起干掉似的,不~也不是所有人都逃了,还有一个始终矗立在门口吸烟的俊秀青年,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动过,就好像发生在眼前的不是一桩人命案,而是一个小小的闹剧一般。
黄建军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望着脚边的尸体,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很复杂,但是唯独没有后悔。
现在,他还剩下一件事没有做。
黄建军慢慢抬头看了李远航一眼,在彼此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一切尽在不言中,带着嘴角的一抹苦笑,黄建军豁然倒转刀口,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是一刀插下,刀锋直没入柄,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