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打断了孤独的静谧。
她抬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接听,“妈咪。”
“到了澳洲怎么不call妈咪?怎么这么没有精神?不开心?”
“我被禁飞三个月,你说,我应不应该开心......”
门铃同时响,边拿着手机无精打采地说话边打开门,几个学员举起网球拍,用口型问她要不要一起打网球。
简荨欣然点头,向他们打了个“ok”的手势,同时说:“妈咪,我和同事去打网球,晚上call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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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馆里的球落地声已三个钟头连续不断。
纵然已大汗淋漓,简荨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球拍上。
“jennie,就是心情不好也不用这样自虐吧,你也休息一下。”其他学员终于支撑不住,一个个接二连三地丢掉球拍缴械投降。
“才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累了?”等最后一个与她对打的学员终于也支撑不住,简荨故作“不满”地揶揄,将网球拍上墙壁当作壁球与自己对打。
“有没有兴趣,同我来一局?”门口的方向传来音色好听的问话。
“captain tong!”学员们纷纷从地上起身。
“现在不是训练时间,看到我不用这样紧张,”随后从一个学员手中要来球拍,又问一遍:“jennie,有没有兴趣,同我打一局?”
“好啊,”简荨微抬起下巴,“恭敬不如从命。”
谨言的唇角扬起弧度,站位到球网另一侧,有风度地说:“女士优先,你先发球。”
大家饶有兴趣地围观,方才的疲劳一扫而光,纷纷等着看场好戏。
还未有反应过来,一记强有力的发球呼啸而过,力度比方才同他们打球时显然强劲了许多。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轻轻一挥拍,脚步甚至未有移动,将球轻易挡了回去,动作的流畅衬出身形的优雅,让女学员们暗暗捂嘴花痴尖叫。
简荨似乎不只是在球速上刁难,她只将球落在刁钻的位置上,在球场边缘处,有意让球的落脚点与对方拉开一定距离。
谨言似乎每回都能预测到球的起落点,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点稳稳地移在那里,当球落地后,直接一挥拍,将球已更快的速度精准地反杀。
从小就有运动细胞的简荨对对方的扣杀亦可以轻易反杀。但是先前已和学员打了几场,简荨的体力已经有所消耗,几个循环下来,体力渐渐不支。在再一次接球时,对方一记绝杀,落脚在边缘处,简荨没有接住。
谨言面不改色,微笑说:“打得不错。要不要再来一局?三局两胜。”
简荨表情淡淡的,也不废话,拿起球就抛,一拍拍了过来。球在飞来的过程中不断的旋转,让人根本就把握不准它会在什么地方落下。
这种罕见的发球引发学员的阵阵惊呼。
可网球的轨迹依旧似乎被对方看透。谨言不慌不忙地移到和网球方向看似相悖的地方,原本往右边飞去的网球,在过网后,忽然往右一偏,不偏不倚落在谨言的落脚点。
谨言轻描淡写的挥起球拍,将球以同样旋转的方式杀了回来。待简荨回过神来,想要去接球的时候,却慢了一拍,球落在了地上。
这一局才刚开场,她又输了。
尽管如此,高手对决,于旁观的学员们而言,是难得一见的视觉盛宴。他们兴奋地议论纷纷。
“你也会旋风发球?”此刻简荨一肚子的火气被吃惊取代。
谨言给她递上水,将汗巾轻轻挂在她的颈脖上,抬起毛巾的一角给她擦去颊边的汗,淡笑着说:“曾经专门有学过。”
极度吃惊让简荨完全忽视他对她“亲昵”的擦汗举动,继续追问:“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发球,这个人几年前已经过逝。你同谁学过?”
他垂眼笑笑,“同谁学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谁而学。”
“什么意思?”
“jennie,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很容易自负。”不顾学员八卦又探究的目光,他微微俯在她耳侧,轻声说:“记住,人外有人。还有,希望你能通过下一次考核,否则还会被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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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和学员一起进悉尼城吃晚餐的邀请,她独自一人慢慢步行回公寓。拂面的晚风带着澳洲郊外特有的自然清香,稍稍拂去了她心情中的沉重。
球场上的身影和那些不明就底的话语总在她脑海与耳边萦绕。她隐隐怀疑,自己申请来澳洲受训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当她看到公寓前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相信自己来澳洲的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公寓前柔暗跳动的灯光中,随着简荨愈加走进,一抹斜倚在跑车身旁,双臂环抱的修长身影愈加清晰。
她熟悉这抹身影,十几年前就熟悉了。那时还没有毕业,每次下课,一看到这抹来接她的身影,她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这抹身影飞奔过去,紧紧相拥相吻。
同样的人,却在岁月荏苒中,换成了不一样的心境。
她踱步到他面前,叹气说:“你又是何必呢?”
他同样直接:“我想你了。”
“我申请澳洲受训,就是为了避开你。如果你再纠缠不清,我只有考虑申请停飞。”简荨已经懒得再与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你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