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为什么不让我去找爹地,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就我没有。我要爹地,我讨厌妈咪!我现在要去找爹地!”
...
如今天籁已被封尘在记忆中,无法复制,又或幻化成停驻在墓地前的,一朵无瑕的白色花朵。
目光里的雾气随着回忆渐渐冷凝,浓缩成不可挥散的恨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缓缓,沉重地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们永远没有机会。”
随即费力地起身,要打开车门。
他揽抱住她,语声急促:“谁说我们没有机会。”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拨开他的双臂,回头抬手挥过去一个耳光,双眼的恨意喷涌而出。
他瞬时惊愕,惊愕到忘记脸上的火辣痛感。
他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她。她对他的表现一直清冷淡漠,但是如此至深的恨意,让他愕然。
“阿荨,你怎么了?”他拉住她问。
她冷冷地拂开他的手,冷笑勾唇,语声透着阴沉冰冽的嘲讽:“你要不起我,汤雅梵,我们没有回头路的,我不是你能要的女人,否则你会后悔。”
他始终不放手,声音低沉黯哑:“给我个理由。”
车门已经半打开,乡间阴冷的夜风吹了进来,将车内紧绷的气氛烘托得愈加如箭在弦。
“回头草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吃的,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你再不放手,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让自己消失。”恨意森然的眼神向他昭告着,她语气中的威胁不是假的。
简荨逐渐失控的神情令雅梵恐慌,他细细盯望着她,要在她目光里寻找出答案。
“汤雅梵!”她再一次咬牙,这一次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徒留恨意,“请你,放开我!”
最终,紧拥着她的臂膀缓缓松开。
松开的瞬间,她迅速跳出车门,回首冷笑:“拉丝维加斯和丹麦的注册本身就是玩笑,谁都可以去注册,只要没有认证,在其他任何国家就没有法律效力,你不用拿这个逼我!”
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那幅画,即便你不喜欢,也请你好好保存,画这幅画的小朋友,真的很可爱......”拂过的夜风吹散了声音中的哽咽。
直至她的身影隐在夜色中,他收回目光,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神色疲倦。
半晌,想到什么,从衣袋中拿出那副画看了看,眉头轻蹙起。
——————————————————————
一辆车已经在公寓外停留了很久。谨言静静坐在驾驶位,食指敲打着方向盘,面色冷沉。
接到手机信息,只淡淡看了眼跳动的号码,想了想,最终驱车离去。
山庄住屋,吧台上堆着几个空酒瓶。
“今年的生日至少还有堂弟你给我庆祝,我应该感到开心。”雅梵语带醉意,将一杯酒一口倒进口中。
平常极其注重公众形象,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显露真实的情绪。
谨言从他手中夺过酒杯,黯沉地说:“不要喝了,你喝太多。”
雅梵苦涩笑笑,自嘲地说:“心爱的女人不在,除了喝酒,我还能怎样?”拿回酒杯,继续倒了慢慢一杯红酒。
谨言的面色愈加阴沉,声音黯哑:“所以,你们今天谈过了?”
“谈过了,可是又怎样?她还是不肯回头,”又将一整杯酒倒进口中。
“既然不肯回头,你又何必执着。”
他冷笑:“她是我的女人,难道我不该对我的女人执着?”
谨言的面色愈加阴沉,冷声道:“你们已经分手。”
雅梵未有回应,只轻晃酒杯,双眸半敛。空气中涌动着诡异的沉默。
许久,一字一句地说:“即便分手,我也不会放弃。”
谨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从他手中夺出酒杯,不容置喙:“你最好今晚回香港,给她一点空间,否则会影响她受训!飞机还没有进行回程检测,我帮你安排另一架飞机。”
雅梵不置可否,沉默了半晌,终于淡淡开口:“帮我照顾她。等她受训回香港,我再解决我同她之间的事情。”
————————————————————
回到公寓,简荨反复翻看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尝试拨通号码,可是对方关机,她心底隐隐不安。
半夜,朦胧中,门铃声把她唤醒。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开门,一阵扑鼻的酒味让她瞬时清醒。
“怎么现在过来?你喝酒了?”她惊讶地问。
他不言,缓缓进门,顺手将门带上。
察觉到他的反常,她微微后退,“我call过你,可是你关机。”
他还是不说话,随着她的后退步步前移,深邃的目光紧落在她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可似乎又有些东西在涌动。
“你怎么了?”闻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她的心头不由地一慌,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事先同你报备过,你还是不信......”
话音还未落,蓦然间,她被大力扯进温热的怀中,残存着红酒气息的唇狠狠地覆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