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放下纠结的答案。
她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淡淡说:“我没有可以解释的。”
那抹渐渐远离的背影,让他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慌。他不放弃地问:“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吃那个避孕药,有没有和他在一起过。只要你亲口告诉我答案,我就相信你。”
她笑了笑,没有停下脚步,“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告不告诉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要怎样?”他低沉地问。
她摇摇头,“放手吧,既然没有信过我,婚礼也没有任何意义。”
“打掉孩子,婚礼还会继续举行。”低沉黯哑的嗓音,残忍决绝的话语,犹若来自地狱的回响。
她的步伐终于停顿住。
她回过首,清冷的神色,幽深的目光,冷静的话语,亦蕴含着同样的决绝:“刚才那一巴掌,就是给你的回答。”以后,她再也不会给他第二个巴掌了。
他说出也许会后悔一生的话:“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们,取消婚礼。”
她的后背顿时一僵。
...我们,取消婚礼......
一句多么熟悉话语。
七年前,婚礼前夜,当她穿着婚纱,正要告诉那个男人,她怀孕了。还未有说出口,就等来了他决绝的一句话:“我们,取消婚礼。”
七年后,婚礼前夜,当她穿着婚纱,告诉了这个男人,她怀孕了,还是等来了同样的话:“我们,取消婚礼。”
一个字不差,一个字不离,犹如历史的重演,命运的轮回。
这时,她才想起母亲说的话,想起母亲对她的劝告:
“汤雅梵和汤谨言,他们都姓汤,都流着汤氏的血液,他们并没有不同。”
小时候曾听说过,小孩子要听母亲的话,才会有甜甜的糖果吃。
她心想,她最不爱吃的就是甜食。
然,在她长大成人,在她跌倒和尝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苦涩后,她才切身体会到,母亲的忠告,有时并不是多余的。
“打掉孩子,还是取消婚礼?”他又问了一遍,要她做出一个残忍的抉择。
既然历史在重演,那她也有责任用与七年前同样的态度,来映衬历史的轮回。
她转过身,回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很轻松很认真地对他说:“on,谢谢你,教会我更好的驾驶飞机,也帮助我通过机长试。你教会了我很多。我不后悔和你的这一段感情。婚礼我会取消。以后如果能有幸在作业的时候碰面,希望我们能依旧合作愉快。”
说完,头不回地进卧房,将门淡淡地扣上。
这淡若流水又极具真诚的几句话,仿似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冲击着他的心脏与脑海。
一刹那间,他忽然有些清醒。他几乎忘记了,她是简荨。她看起来温柔,实则,她比谁都要冷心冷清,比谁都要心狠。
她拿得起,放得下。她喜欢的东西,会悉心呵护与珍惜。可面临失去时,她能毫不犹豫的放手。一旦放手,就不再挽回,甚至不再眷恋。尤其在爱情面前,她更是如此。
她放手他们的婚礼,他们的感情,就预示着,他们之间,永不再有未来。
而她轻快淡然的态度,也宣告了她决定的深思熟虑,宣告了她对结果的最终判定。
她给他们的感情,给他们的婚礼,宣判了死刑。
他恐慌了,害怕了。
这个不是他要的结果,绝对不是。他爱她,这个是事实。他只是在乎她,越是在乎,就越会患得患失。
而那少了一粒药的药盒也不是假的。他给了她机会解释,她却什么都不再说。
他也进去卧室,看见她已经换下了婚纱。
他拉住她,不假思索地说:“去做亲子鉴定。”顿了顿,继续说:“做dna测试,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会留下。”
如果在这之前,她的心里还尚留有一丝期冀与余地,还留有那么一点点可以挽回的余地,那么此刻,她的心,已被他一句又一句的猜疑与绝情,蚕食得千疮百孔,只剩彻骨的心凉与死寂。
她幽冷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眼底一片冰冷。很久,唇畔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清冷淡漠地开口:“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他敛眸,眸光与神色在警告她,最好不要同他赌气。
她迎上他的目光,淡然一笑,点点头说:“孩子,的确是汤雅梵的,不是你的。”
她这无动于衷的话语,犹如针尖,正不断刺划着他的心脏,让他感觉到一股窒息的痛涩与嫉恨。
他抬手,再一次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说:“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说什么?”
“我在说,孩子是汤雅梵的。”她淡定地重复了遍,拂开他的手,唇尾勾起一抹含带嘲讽的似笑非笑:“你说的对,我确实对他旧情难忘,想同他重修于好。”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勾起了他内心原本就有的强烈的恨意,一股无法控制的盛怒油然而出,再一次抽空他全部的理智,让他无法思考。
他攫住她的下巴,覆上去,不管不顾地啃咬她的唇舌,撕扯她的衣领与钮扣。
她没有抵抗,没有纠缠,只在他耳边静静地说:“不要侮辱你的制服。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再是。”
他渐渐停下了动作。
这就是简荨。一句淡若流水的轻语,便可迸发出拒人以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