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物是人非的此时此刻,她才感觉,那个晚上母亲说的每一个字,仿佛是对今天甚至将来局面的预测。
...汤雅梵和汤谨言,他们流着汤氏的血液,他们都不是善类。你的两段感情,偏偏是同他们纠葛在一起。命数也罢,孽缘也罢,如果将来哪一天,他们都辜负了你,妈咪今天为你所争取的陆氏所有的一切,会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份文件我会放在银行保管箱,保管箱只认密码,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密码。将来你一旦走投无路,会有人告诉你这个密码。这个人很可靠,我很信任。以后在陆氏你可以倚重这个人。表面上他很得你外公和舅舅的信任,其实是我在陆氏的眼线......
...妈咪不能陪你一辈子啊。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为自己打算......
她的心下一沉,忍住酸涩,陷入沉思:是谁呢?谁会同她联系?
从母亲失踪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同她有过联系,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她有些糊涂了。
论布局和心机,她确实没有办法同她在世家出生和长大的母亲比拟。在商场方面,她什么都不懂。即便将整个陆氏交在她手中,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他说的对,论掌控飞机,她可以做的很完美。但是论掌控公司,她不行。
她晃了晃脑袋,一阵烦躁,感觉自己好像正陷入一个无法解开的巨大谜团之中。
这一天,她在阅读室静静翻看飞行理论,这是她每天最中意做的事情,不受打扰,在意念里享受着冲上云霄的愉悦。
阅读室离客厅很近,能听到这时客厅里传来的不小的动静,然,她的眼睛都没有抬。
她知道,是那个人回家了。
这两兄弟的性格即便相似,也终有不同。
那一个回到家不喜欢惊动任何人,能自己做的事情向来自己做,低调稳重。
这一个,回到家,如同皇帝回宫,整个房子的佣人几乎半数出动,有的端着盘子接过从他腕臂上撤下的手表,有的拿拖鞋等着他换,有的接过他脱下的外衣,还有的端着毛巾等他擦手。
她心里嗤笑一声,懒得理会,继续看书。
门轻轻敲响,管家在外面为难地说:“少奶奶,那个......请去看一看大少爷,”
“他怎么了?”她问。
管家答:“应该是喝的有点多。他不让其他人碰。只能你过去看一看。”
去了卧房,一股强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某个人正仰倒在床上,看上去不省人事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挽起袖子,要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滚!”他吐出一个字。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解开钮扣。
“没有听见我说的?”酒后的怒气隐隐而发。
“是我。”她淡淡说。
这时他没有拒绝。
解开钮扣,将衬衫从他身上费力地拉扯下,正要去门口递给不敢进来的佣人,一念间,忽然情不自禁地将衬衫放到鼻边闻了闻,又俯下身,悄悄闻了闻他的发丝。
她的眉头还未有来得及舒展,他一把拉住她。她一个踉跄,倒在他怀中。
他低低地笑:“我的身上是不是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你可以放心,我心情即便再差,也不会找女人喝酒。谁让我是有太太的人。”
仿佛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她有些恼羞:“你想太多。你就是找其他女人喝酒,也同我无关。”
“那为什么闻我的衣服?”他玩味。
“你看错了,”说着,刚要挣扎着起身,肚子蓦然传来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