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楝跟楚西和傅辛成打完招呼,离开前楚西叫住她,“舒主编你辞职后我们就没有工作关系了,偶尔出来喝一杯吧!”
瞥到蒙甜甜阴沉的脸色,舒楝委婉回绝,“楚总身边有如花美眷,随时都能小酌怡情,光棍们消磨时间的活动不适合您,当然,应酬场上相逢,我一定陪您喝尽兴!”
回家路上,高旻嘴角上扬,笑意不减,舒楝调整了下安全带的松紧,扭头看他,奇怪地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你的情绪还真是忽冷忽热两个极端!”
高旻答非所问,“你应对他很得体”
“谁?”,舒楝一头雾水。
“楚总”
“噢,楚总的约酒——必须推掉呀,你没看见他老婆那双眼睛都喷火了?我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有点意外,我以为你是出于道德、原则之类的理由”,高旻假作失望,故意敛去微笑装严肃。
“多谢高看”,舒楝窝在车座中,抱着胳膊无所谓地说:“我不是道德帝,坦白讲,结婚了也可以外出交际啊,社交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在没有私情的前提下,约男的或者约女的喝酒完全是个人自由”
“听上去你立场有变”,高旻的心情绝称不上愉快,忍不住发挥了下想象力,假如他的爱人约男性喝酒,即使以朋友的名义,他的反应也未必会比楚西的太太更克制。
“立场……我什么立场?”,闲聊弄那么严肃多没劲儿,舒楝就不明白了,喝酒而已,用得着预设立场吗?
有人装失忆,高旻好心提醒她,“你不是不和异□□朋友吗?”,不给舒楝反驳的机会,他继续说:“在我看来,与一位男士私下相约喝酒,亲近关系不言而喻,双方就算心中坦荡,落入他人眼中,难免会觉得暧昧,所以你前后的想法是否自相矛盾?”
高旻这是要追问到底的意思吗?搞得跟庭辩似的那么较真干吗,舒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回答高旻的提问,“高先生,我是说过工作之外和异性尽量保持距离,也说过不和异性发展友情,但仅仅是针对我个人而言,别的男女正常来往我也管不着是吧,认为男女之间存在纯友谊的人也可以坚持自己的看法,至于他们做不做得到,有没有欺心,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自我约束既不是道德感使然也不是基于原则,那是为了什么?抱歉问多了,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吧”,高旻侧身而坐,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服了,这刨根问底的执着精神不当记者忒屈才!舒楝瞄了眼高旻索性直说:“不妨告诉你,男女关系方面我对自己要求还是蛮严格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杜绝麻烦,你也瞧见了,楚总约我时他老婆那眼神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吗?再者对酌谈心一般都是别人谈我带上耳朵听,对方不开心我还得负责开解,同样是消闲,还不如我在家里喝上一杯看喜剧电影乐呵,你说我有毛病啊找不自在上赶着惹人误会去?单身人士凑一块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没问题,可有主的人总归避点嫌吧?不知我的解释你满意吗?”
满意,特别满意,高旻轻咳了声有点尴尬,“我就随便问问”
老兄,最怕你说“随便”,舒楝暗想,一边默不作声地眯眼打盹。
高旻想和舒楝再聊一会儿,又不好意思打扰她,就跟旁边故意自言自语,“话又说回来,楚总和他太太之间的气氛确实不同寻常,感情好像突然变坏了,我记得他们去法国度蜜月前还挺好的……”
“你确定?”,舒楝撩起眼皮,转头看高旻,“楚总婚礼前夜在林总的私人会所举办单身派对,我也有份参加,当时大家不是喝酒吗,喝着喝着就提到了zoey ,起初氛围有点伤感,后来林总生气地问楚总为什么不接zoey 出事前在国外打过楚总的手机,结果没联系上他,转而打给林总商量年后大学同学聚会的事——”
高旻和舒楝对视了一眼,“你说的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舒楝凝神回忆,“林总说打了,楚总说没打,因为没有未接电话显示。俩人争执不下,就对了下时间,然后楚总的脸立马变了,阴郁得可怕”
“看来那个时间点有猫腻”,高旻猜测。
“zoey 打来越洋电话的那个时间,楚总在淋浴,卧室只有楚太太……呃,确切地说是前女友蒙甜甜,楚总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放着,zoey 又的确打来过,通话记录和未接来电却没有显示,答案很明显,蒙甜甜不仅没接电话,还把记录给删了!”
高旻怒气隐生,“我没记错的话,zoey过世前,楚西和蒙小姐是分手状态”
“有句话叫分手不分床”,其实就是分手炮,舒楝默默补充。
“是吗……”,高旻说完断档几秒,空气微妙起来。
舒楝估摸着他大概无语吧,于是接茬,“大致能重组前因后果了,结婚前夜楚总从朋友那得知zoey 打过电话给他,回头向蒙甜甜求证,这种情况下,蒙甜甜肯定没说大实话,或者扯理由说她以为来电无关紧要,随手删了之类的”
“所以你推测是zoey的未接电话导致他们关系恶化?”
“你说得太严重了,还不至于恶化,我感觉吧放平常也就小事一桩,蒙甜甜的做法无可厚非,大晚上的人家正准备过夜突然来一电话,楚总在洗澡,她不便接听只好挂断,但对楚总来说意义不同,那可能是zoey 留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说遗憾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