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有好几个种类:水貂,紫貂,黄吼貂……。据老头说,他发现的是一条雪貂,辽东以紫貂为主,雪貂非常少见,老头守候好几天了,没想到被萧玄衣搅了局。
李克用听罢,冷笑了一声:“三弟,幸亏你不是貂,要不然就惨了。”
“倒是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没想到还有裸衣老汉和貂的故事,我也算开了眼界。”
萧玄衣自嘲的同时,还不忘给老头造了两句绯闻。然后弯腰把睡袋卷起来。
“把话说清楚,什么东郭先生,裸衣老汉。”老头拦住萧玄衣。
“你真的不明白?”李克用走过来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
“‘忘恩负义’知道不?”
“别整四个字儿的,我听着头大。”外国人最讨厌汉话中的成语。
“欺骗小动物,下作!”萧玄衣忍无可忍。
“你才下作,你们一家都下作。”
“利用它们的同情心,你不觉得无耻吗?”
“你才无耻,你们一家都无耻。”
李克用总算看出门道来:“三弟,你别在说骂人的话了,他学会了全还给你。”
“起开,我懒得理你。”
萧玄衣伸手要把老头拨开,那老头趁势抓住萧玄衣的手咬了一口,疼得萧玄衣一咧嘴:“你这狗东西,竟然咬人。”
萧玄衣放下睡袋,要打那老头,那老头早就跑开了,离萧玄衣有十几步停下来,双手叉腰,跟萧玄衣对骂:“你才是狗东西……”
老头话音未落,一个雪球打得他满脸开花,原来旁边的李克用动手了。那老头也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攥成一团,一下砸到萧玄衣脸上。
萧玄衣恨得简直要笑了:“别人扔你你仍我,欺负我帅是不是!”当地也团了一个雪球,狠狠地砸向那老头。
双方大战一场,那老头终究寡不敌众,被打得睁不开眼。一手护住脸,一手指着两人大喊:“好胆别走!”
“我死等你!”萧玄衣也放了一句狠话。
那老头从雪窝里拽出两块尺把长的木板,往脚上一套,左右蹬了几次,飞也似地走了。双手叉腰的萧玄衣也看傻了:“还有这种木马?”
“什么人玩什么鸟哈,连木马都这么猥琐。”李克用凑了一句。
“不过倒是挺快!”
萧玄衣说着,走到那条睡袋旁,坐了下来。
“你还真等他?”李克用吃了一惊。
“对啊,走的不算好汉。”
“行啦三弟,你没看他就是老小孩,跟他较什么劲啊。”
“你说得轻巧。”萧玄衣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
“那一巴掌我白挨了,那一口是白咬了?”
“你想怎么样啊?”
“我要捞回来。”
这下搞得李克用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说道:“全当你是大哥,一出手就能把他打残,他不懂事儿,你得让着他。”
“你说得也有道理。”
萧玄衣站起来:“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萧、李二人刚走没多远,斜刺里一个人飞奔而来,大喝了一声:“哪里走!”
两人转头一看,正是那个捕貂老汉,肩上驾着两只苍鹰,后面跟着几只猴子。萧、李二人不禁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找来什么高手。原来是几只马猴。”李克用忍住笑道。
“感情是打把式卖艺的。”萧玄衣也调侃。
“不过欺负一帮畜生,未免不武哈。”
“要不咱们放狗咬它们。”
“这估计不行。”
“怎么回事?”
“咱们的狗不是猎犬,并且还是过路狗。”
“过路狗就不咬人吗?”
“狗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十分胆子,过路狗顶多有三分胆子,咱们把狗放开,被他们一攻击,说不定就落荒而逃。”动物们一般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两人正在布武,那老头已来到近前:“怎么着,想逃?”
“老人家,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萧玄衣索性娱乐到底。
“认输了?”老头鼻子里哼出来几个字。
萧玄衣点点头:“甘拜下风。”
“以后再整四个字儿,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敢,不敢!”
“算了,我这次就饶了你们,不过你们得给我进贡。”
“进什么贡?”
“把你们的狗留下。”
“这些狗很能吃的,一天得几十斤肉。”萧玄衣有点夸张。
“哦,那我就要领头的那两条吧。”
这老头的眼光倒是犀利,领头的那两条是头犬。相当于驾辕子的马,真给了他,犬队就乱套了。
“这样吧,这两条狗就算了,我们给你进贡一坛酒。”李克用想了一个主意。
“把酒拿过来。”
李克用下了雪橇,从后面的木筏上搬了一坛酒送给那老头。那老头拍开泥封,喝了两口,放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狗道:“味道不错,酒我要了,狗也得留下。”
“这就欺人太甚了吧?”萧玄衣道。
“给你说过不要整四个字儿的,什么意思?”
萧玄衣正要解释,李克用对他使了个眼色,萧玄衣看到几个猴子在把风,一个猴子正在搬酒坛。
萧玄衣马上会意,便以手托腮,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看了看地,又四十五度仰望了一回道:“你看这天吧,云彩是白色的。”
“不对,也有乌云的时候。”
“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倒是!”老头勉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