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跟着钦德在王城的外围观察了半天,钦德总算弄明白,围攻契丹王城的正是契丹的伊离堇。
前文说到,伊离堇是契丹族的第三号人物,萧玄衣曾经在他府上喂过马,也见过他几次。听钦德说的是熟人,萧玄衣便问道:“你能确定?”
“错不了,你看看旗帜就知道了。”
萧玄衣眺望了一番,旗帜虽然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但旗上都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狼旗?”
钦德点点头:“这伊离堇比较崇拜突厥人,他们的部众都以狼旗为号。”
“狼也不是特别厉害,干嘛要崇拜狼啊?”
“狼虽然不如虎豹?猛,但机警,残忍,并且有超强的忍耐力。一旦成群,破坏力特别大,狼群过处,白骨无存。”
钦德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吓得萧玄衣打了个冷颤:“还真是个狠角儿。”
“不过这伊离堇为什么要围攻王城呢?”钦德纳闷。
“这还用问?我估计就是他和左贤王密谋劫持了你。然后你又被我们抢了回来,伊离堇怕事情暴露,狗急跳墙呗。”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伊离堇跟我关系不错啊,平时见面经常请我吃土耳其的口香糖。”
“你那是当局者迷,表面上笑哈哈,暗地里捅刀子的人多了。”
“他竟然是这种人?”
“看看他的旗帜不就知道了吗,好人有几个喜欢狼的。”
萧玄衣这么一分析,钦德才恍然大悟:“萧老弟真是见微知著,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醴酒不设而知……”
萧玄衣连忙摆摆手:“够了!够了!要么说你们是生番呢,兄弟就是被这种智慧加诡计泡大的。”
围城的既然是伊离堇,守城的肯定是契丹的可汗和释鲁。钦德急于和城内的可汗会合,便和萧玄衣在外围转了好几圈。那城围得铁桶相似,针插不入,水泼不尽。
两人折腾了一整天,无计可施,钦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看到一个打柴的契丹老汉,便上前问询了一番。那老汉走后,钦德更是愁眉苦脸。
“什么情况?”萧玄衣问。
“这伊离堇围城将近一个月了,你知道,我们契丹人不种庄稼,城内根本就没什么积蓄。估计早就断粮了。”
“这么说形势很不妙?”
“危如累卵。”
“老哥有什么打算?”
“你回千窟谷吧,我去召集族人。”
“还来得及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下搞得萧玄衣两难,回千窟谷吧,未免太不仗义了,不走吧,面对的是数万大军,多一个人顶毛用?
萧玄衣踟躇了半天,忽然问道:“是不是伊离堇一死,就能解围。”
“应该如此,反叛跟两国交兵不同,大家都是被裹挟的,心中难免怀贰。”
“我有一个法子,估计能致死伊离堇。”
“行刺啊,千军万马里,你连他本人都找不着。”钦德摇摇头。
“不是行刺。我这一计,在三十六计之外。”萧玄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那怎么行?你躲它还来不及,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
“一天一夜没合眼,我都困得不行了,我要睡了。”萧玄衣打了个哈欠。
“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去找一条黑狗来。”
“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把风。”萧玄衣说罢就躺在地上。
“你们已经救过我一次了,这次怎么让你再去冒险,再说我又不是李三哥,你也值不当的。”钦德算跟萧玄衣相识不久,自认跟萧、李二人的交情没法比,这番话说出来,也算掏心窝子了。
“跟你和李老三都没关系,这是我跟他的个人恩怨。”萧玄衣闭着眼睛说。
“你和伊离堇有什么个人恩怨?”
“半年前,我在他府上打工,他欠我大半个月工钱没给。”
听萧玄衣如此说,钦德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说话,在萧玄衣身边搭起帐篷。
钦德表情严肃,动作凝重,象在给萧玄衣下葬,萧玄衣突然睁眼笑道:“我心中还有一事儿未了。”
钦德一愣,搞不清萧玄衣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我长这么帅,到现在还没娶过媳妇,要真是醒不来的话,麻烦老哥画一幅画。”
“画什么?”
“你府上不是有个叫‘日你’的小妾吗?你照着她的样子画一幅,然后烧给我。”
“放心吧老弟,我把她本人给你送去。”
“本人我不要哈,敢送本人我跟你翻脸。”
钦德欲要分辨,萧玄衣一侧身,不大工夫便打起鼾来。
伊离堇的模样萧玄衣还记得:瘦高挑儿,没胡子,高鼻子,高颧骨。只是这好几万人怎么找啊?
古时候打仗,中军主帅很注重保密工作的,一般不会象关二爷说得“插标卖首”那样,大帐前立杆坐纛,让对手轻松找上门去。
好在萧玄衣脚力快,在营盘之间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最后总算找到了伊离堇。这厮正带着一帮侍卫吃着火锅,唱着歌。
萧玄衣正在清点侍卫的人数,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肩膀上。萧玄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由得假装生气:“我还没说开始,你怎么就找过来了。”
妖怪指着萧玄衣的嘴,比划了半天。萧玄衣总算明白,但是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的?”
妖怪将两手叉开在头上,扮作牛的样子,转了好几圈,萧玄衣才依稀记起:“原话是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