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的藩汉军又在路上走了十来天。渐进北海时,竟然又遇到好几伙室韦人,三三两两,望南而行。
“三弟,情况有些不妙哈!”李克用站在牛车上,若有所思。
“怎么啦?”萧玄衣问道。
“室韦人不像打胜仗的架势啊。”
“你想多了吧,估计这是室韦人的游骑。”
“游个鸟啊,这些人见了咱们跟惊弓之鸟似的,分明就是逃命。”
“室韦人有好几万,要是他们败了,咱们这些人上去还不是送死。”萧玄衣吃了一惊。
李克用当即传下令去:安营扎寨!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三十辆牛车首位相接,组成一道寨墙,藩汉军们在寨墙内安扎营帐。
李克用派张污落出去,找几个室韦人来问问情况。过了好久,张污落才用刀架着请来几个室韦人。
“你小子客气一点。”萧玄衣训斥道。
“客气一点人家不来。”张污落分辩道。
“是啊,大家都忙着逃命。”
李克用说罢让人端上几碗酒,几个室韦人喝完,这才惊魂甫定。当下由张污落翻译,李克用盘问起几个室韦人来。
“打败仗了?”
“是。”
“你们室韦人这么多,怎么会打败呢?”
“不知道,听着前面一阵乱喊,大家都逃命,我也跟着逃了。”
几个室韦人盘问了一遍,说法都相同:见人逃命我也逃。李克用看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将几个室韦人放了,并吩咐张污落再抓一批回来。
“室韦人还真败了。”萧玄衣不免悻悻。
“打仗靠的是士气,跟人多人少没多大关系,象这样:一个人跑,大家都跟着跑,人再多有什么用?”
“那你干嘛还要自称总招讨使啊?”
“打击对方的士气哈,也给自己人壮胆。”
……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张污落又抓了一拨室韦人,这才算弄清大概:
室韦人和讷支人两军对阵之际,讷支人抬出一个神像来,那神像张开眼,射出两道金光,接着神像的口中吐出浓烟来。
室韦人吃惊不小,眼看着浓烟漫进阵中,竟然无动于衷。片刻之后,凡是闻到浓烟的人,好象都中了邪,竟然对着自己人乱砍乱杀起来。
室韦人禁不住手忙脚乱,讷支人趁势冲来,室韦人大败。据说五个莫贺咄被擒了三个。
“又是他妈的邪术!”李克用一拍大腿。
“你说邪术就说邪术,不要带他妈好不好,现在我也会这个。”
“这邪术好象和你练的有点区别,怎么搞出个神像来。”
“二操好象说过,讷支人的单于有个祭天金人。”萧玄衣提示。
“被霍大将军缴获又丢失的那个?”
“应该是。”
“这个祭天金人,看来就是他们邪术的总根儿了,只要把它拿下,讷支人将不战自溃。”
“我只是不明白,那个祭天金人口中喷出一股烟来,那烟能有多少?”
“估计也就这么大一坨了。”李克用两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点毒烟撑死也就迷倒上百号室韦人。要知道室韦人有好几万,怎么会败了呢?”
“这就是兵机了,这一百多号人不是死人,他们乱砍乱杀,相当于临阵倒戈,兵家最忌讳的莫过于此。”
“临阵倒戈有那么厉害?”
“淝水之战中,苻坚有百万大军,足以投鞭断流,朱序的八百人倒戈一击,百万大军闻风而溃。”
“照你这么说,咱们这百十号人,有一个临阵倒戈的就废了。”
“那当然!”见萧玄衣似信非信,李克用开始忽悠:“你想啊,你正在运行九宫车悬阵,在半空中飘飘欲仙,有一个人突然临阵倒戈,就算一个骑兵,扰乱你的阵型,你不就摔下来了吗?”
“有道理!”萧玄衣想了一会儿:“这仗没法打了,咱们一百多号人,都不够人家一口烟喷的,连倒戈都用不着。”
“也不能这么说,我这倒有一计。”李克用胸有成竹。
“说来听听。”
李克用摇摇头:“不可说,古人云:‘行成于密’。”
“你连我都信不过?”萧玄衣成了怨妇。
“三弟,我不是信不过你,我这一说,天知,地知,你还明白啊?”
李克用一句话,萧玄衣象白天见鬼了似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通,还真不能乱说,邪术这东西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三弟所言也有道理,咱们这一百多号人,确实不够人家一口烟喷的。所以咱们得想办法,把室韦人留住。”
“兵败如山倒,有什么办法?”
“他们有邪术,你不是也会邪术嘛。”
李克用当即传下令去:让张污落四处召集室韦人的溃兵,酒食款待,并告诉他们,不要怕讷支人的邪术,藩汉军里面有神仙。
“神仙在哪儿?”萧玄衣好奇。
“就是你啊。”
翌日,张污落果然召集到一百多号室韦人,男男女女,各色人等。大家吃饱喝足,围坐在草地上。等着看神仙。
天空一声巨响,萧玄衣闪亮登场,此时的萧玄衣披头散发,双目紧闭,衣服也换成了白色的宽袍大袖。背插灵蛇疾剑,盘腿坐在一辆牛车之上。
鼓声响起,九宫车悬阵运行起来,萧玄衣冉冉升起。半空中,萧玄衣睁开眼睛,开始搔首弄姿:美人照镜,梦中看花。
一帮室韦人看得目瞪口呆,垂涎三尺。这时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