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李二人回到客栈,刚摘下斗笠,就听外面一片杂沓。
李克用凭窗一看:“朱丹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玄衣闻言也凑过去,朱丹几个人正拴马。一个人手里还牵着三头白骆驼,不禁也有点诧异:“连明驼也买回来了。”
“这年青人干事儿就是不靠谱,还没出货,就先进货。”李克用摇了摇头。
“估计他们很快要出门。”萧玄衣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他们将马系在店门口的拴马桩上,而不是将马牵到后院。”
“聪明啊,老三!”
几个鞑靼随从有的给马拌料,有的给马饮水,朱丹用马鞭击着掌心转了几圈,掉身向客房走来。
萧玄衣赶紧去开房门,就听朱丹的声音:“李三哥,萧大哥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萧玄衣迎着头问。
“马已经买了,不回来干嘛!”
“买了!你这不是又牵回来了吗?”
朱丹撞进屋来,看到桌上有一碗水,也不管谁的,端起来灌了一通:“是这么回事儿!”
朱丹他们到骡马市场不久,就有两个身穿制衣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自称是西受降城的粮料判官,奉命来采购军马。
两人说,在集市上转了几圈,也就看中他们的马了,问多少银子愿意出手。
因为刚到市场,朱丹还不了解行情,想着先观望一阵儿再说,见两人问马,就随口开了一个价:每匹八百两。
两人商议了一下,也没还价,只是有一点,他们银子带的不够,先付五百两银子的定金,剩下的银子,要朱丹跟他们去西受降城交割。
朱丹正要答应,一个鞑靼随从怕到了西受降城反悔,提出先写一份契约,两人也不含糊,当场写了一份文书。
朱丹此番回来,就是告诉李克用和萧玄衣一声,他们要去西受降城取银子。
李克用听罢笑道:“你们遇到两个镇军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会是假的呢,他们都穿着制衣。”
“这也太好说话了,要多少给多少。”
“军爷嘛,财大气粗。”
“小心到了天德军,要不出银子,还赔了马。”
“有契约在,他们敢!”朱丹拿出半张羊皮来扬了扬。
西受降城在丰州西面百里左右,如果交割事情顺利,天黑之前,朱丹他们应该能赶回来,因此朱丹约好萧、李二人,先别忙着吃晚饭,等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喝酒。
“你们到地方把马卖了,怎么回来?”萧玄衣问。
“我们不是买了三匹明驼嘛。”
“可是你们五个人哈。”
“没办法,集市上也就这么多,回来时我乘一匹,剩下的四人乘两匹。”
看着朱丹等人走出客栈,萧玄衣有点失落:“看来在丰州也呆不了几天了。”
“他们走他们的,你愿意在丰州多久,哥陪你多久。”
萧玄衣吓了一跳,差点没露出马脚,连忙转口笑道:“幸亏我没乱说,否则还真是耽误他们的财路。”
“乱说什么?”
萧玄衣将昨晚梦到的事儿说了一遍,李克用听罢,沉思了一会儿:“你梦见赫连铎要杀朱丹他爹。”
“他爹不叫吉利吗。”
“他们本来不认识啊。”
“就象你老三,你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认识你哈。”
“这事有些不妙。”李克用若有所思。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李老三横行霸道,梦里想杀你的人多了。”
“你不是还梦到五颗人头吗?”
“对啊,也奇怪,这次他们刚好是五个人哈。”
“这分明就是一场调虎离山的阴谋。”
“阴谋论患者啊你。”
“朱丹的身手相当了得,要想除掉他,在阴山肯定不容易,所以就把他骗到丰州来。除掉朱丹之后,再杀吉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平白无故就杀人,给个理由先。”
“天马!”
“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萧玄衣说着拍了拍李克用的头:“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李克用一把将萧玄衣的手打开:“要不然这卖马的事情也没法解释啊。”
“就因为人家没还价?”
“还不止这一点。”
李克用记得很清楚,两年前,李国昌被调到振武军当节度使,按朝廷规定:振武军有一千五百名骑兵的定额,结果清点了一下,只有一百多匹马。
“这怎么回事?”
“被军人盗卖了呗,既不用养马,还能吃粮料钱。”
“这么说,官军是不买马的。”
“对啊,让他们卖马还差不多。”
“说不定有什么情况,是大帅让他们买的,不买掉脑袋。”
“那也没必要买好马啊,买几匹一般的马,充作好马,虚报一些,还能赚点差价。”
李克用甲乙丙丁的罗列了几条,最后萧玄衣也不由得不信:还真有阴谋!
“去受降这一趟,朱丹看来凶多吉少啊。”
“那也没办法,他们马快,咱们也赶不上。”
两人合计了一下,要真是赫连铎图谋朱丹,估计要扯落到他们,这客栈也安全不到哪儿去。三十六计走为上。
出城后去哪,两人决定先去救朱丹,至于能不能赶上,就看朱丹的造化了。
两人结账出了客栈,李克用突然说道:“我的白羽路上耗费不少,得去补足了。至于你,还是先到骡马市场买匹快马,然后去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