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萧玄衣虽然没有占到上风,但也不愿再纠缠下去,招呼了李克用一声,悻悻而去。
刚到西城,不知哪里冒出一条狗来,冲萧玄衣叫了两声,萧玄衣一言不发,冲上去就是一脚。
那狗没料到萧玄衣如此凶猛,“吱扭”一声,夹着尾巴就逃。萧玄衣哪里肯善罢甘休。
萧玄衣最厉害的就是腿上功夫,那狗只是一般的土狗,按说跑不过萧玄衣。好在萧玄衣志不在此,只是追着它骂了几条街,那狗忍无可忍,最后看到一个数丈见方的茅坑,便奋不顾身地跳了进去。
萧玄衣一手叉腰,一手捏着鼻子在坑边等着,见李克用气咻咻地追上来。指着茅坑对李克用骂道:“我还不信你这个畜生不上来。”
那狗昂着脑袋,张着嘴,在茅坑里游得正欢,李克用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好一条败战计!”
“我看它能游多久。”萧玄衣冷哼了一声。
“算了,算了,跟一个畜生较什么劲,咱们还得去豫让桥。”李克用止住笑。
“它竟然敢冲我叫!”萧玄衣不依不饶。
“那你跳进去跟它咬去。”
“你当我傻啊!”
“这不就得了,跟一条畜生犯得着吗?”
“跟畜生犯不着吗?”萧玄衣阴阳怪气。
“血犯不着。”
过朔州时,李克用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血孬种”,当时就重复了好几遍,此后说话就喜欢带个“血”字,加强语气。
“下次别撞到我手上,见一回打一回。”萧玄衣撂了一句狠话。
豫让桥在西城西南五里左右,两人一边走一边打听。其间,李克用接着“三家分晋”的故事往下讲。
豫让是晋国人,先后给范氏和中行氏做过家臣,范氏和中行氏原本也是和智、韩、魏、赵齐名的大家族,后被智伯所灭。豫让只好投靠智伯。
在范氏和中行氏家,豫让一直籍籍无名,投靠智伯后,甚为智伯宠信。赵、魏、韩三家攻杀智伯,豫让亡命山中。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豫让对智伯的知遇之恩念念不忘,发誓要为智伯报仇。三家仇人里面,赵襄子做的最过火,豫让便计划先刺赵襄子。
豫让先扮成一个罚当苦役的罪人,身怀利刃,到赵襄**中粉刷厕所。
赵襄子上厕所时,心中忽然一动,便让卫兵将豫让抓起来,一搜身,豫让便露馅了。
豫让也直认不讳:就是要为智伯报仇!侍卫们要杀豫让,赵襄子止住:智家已经绝了,此人仍为主人复仇,不求回报,显然是一位义士,放了他。
豫让侥幸逃了一命,却不肯罢手,但被赵襄子识破一次,再想接近他就不容易。思索良久,心中暗生一计:当下吞了一块火炭烧坏喉咙,又用粉刷厕所的漆把身上涂得乱七八糟。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自残后,豫让不但声音嘶哑,而且浑身生疮,成了一个乞丐,在大街上讨饭时,连他老婆都认不出来。
然而还是有人认出他来,这个人是豫让的朋友,见豫让把自己糟践成如此模样,不禁
泣下:“以你的才能,委身投靠赵襄子,必然成为他的亲信,跟随左右,到那时报仇不就容易多了?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既要投靠他,又要杀他,这是为人臣不忠,既要取得他的信赖,又要借他的信赖去杀他,这样做不亏心吗?”豫让说罢就走了。
不久,赵襄子出门打猎,走到一座桥下,马突然受惊。赵襄子手忙脚乱了一阵后,看到一个乞丐,便对侍卫们说:“此人肯定是豫让。”
侍卫们将豫让抓到赵襄子马前,赵襄子挺不高兴:“当年你不曾臣事范氏、中行氏吗?智伯灭了他们,你不去报仇,反而投靠了智伯。现在智伯也死了,你为什么一心一意要为他报仇呢?”
“人以众人遇我,我以众人报之,人以国士遇我,我以国士报之!”豫让说了一句名言。
赵襄子长叹了一声,不觉泪下:“嗟乎,豫子!我这次没法再饶你了。”
豫让昂然道:“多谢成全,但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李克用说到这里,两人来到一座桥前,桥头的石碑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豫让桥。
“这就是豫让当年行刺赵襄子的桥了。”李克用说罢,便直奔桥上,萧玄衣紧随其后。
两人在桥上看了一遍,但见流水东去,夕阳遥遥。正是“伤心国士酬恩地,瘦马单衫豫让桥。”
李克用仰天长啸了一回,刚要唱《易水歌》,萧玄衣问道:“那豫让有什么请求?”
“这个,得借你的衣服一用。”
萧玄衣想听故事,便把棉衣脱下来。李克用接过,挂在桥栏上。拔出刀来,一跃而出,棉衣上登时多了个洞。
“你要干什么?”萧玄衣大叫。
“这就是著名的‘斩衣三跃’。”
豫让行刺赵襄子不成,临死前请求赵襄子借衣服一用。赵襄子何惜一衣,当即脱下来让侍卫交给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说: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刎。
“那也不能拿我的衣服比划啊。”萧玄衣哭笑不得。
“刚才谁指桑骂槐说我是畜生来着,没杀你人就不错了。”李克用嘿嘿一笑:“我这还差两跃呢。”
见李克用提着刀跃跃欲试,萧玄衣连忙上前拼死护住,再看那棉衣,洞虽然不大,棉花已经翻了出来。
这棉衣是白无双送的,萧玄衣心中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