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收了阴兵,擒了高并,杨华便跟诸位辞行。萍水相逢,人家帮了那么大忙儿,萧、李二人当然不肯。
“咱们救的那几位你还没见过呢。”李克用道。
“不见也罢,说实话我见你们三位都有点儿犯天条。”
“既然都犯了,那就多呆几天呗。”萧玄衣搅合。
“不为已甚!不为已甚!”
“好歹到洛阳吃杯水酒啊。”李克用假模三道。
“吃杯酒再返回来,来回几百里,犯得着嘛。”
“连顿饭都不吃,你这是陷我们于不义。”
“就是让你们惭愧一点,经常会想起老大哥来。”
“坏透了哈!”
李克用正打哈哈,杨华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萧玄衣道:“那块石头你好好放着。”
“那块白石头?”
“我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肯定是个宝贝。”
“也是啊,几十万阴兵装在里面。”萧玄衣说着把手伸进怀里:“你喜欢就送给你。”
“别!别!宝贝讲究缘分。”
“缘分?”
“你先看到它,就是你们的缘分。你留着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
“也罢!”萧玄衣便掏出一把金叶子来递给杨华。
“你这是干什么?”
“李老三把你的马给杀了,你到前面再买一匹。”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你就不能买匹好的?”
就算买匹好马也用不了这么多金子,这句话不过是萧玄衣的托词,再往下说就没意思了,杨华只得把金子收了,又走到唐静面前,唐静已经哭得雨打梨花一般。
“傻姑娘,别哭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唐静越发泣不成声。
“再哭脸都皴了。”杨华摸摸唐静的头发。
“杨大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啊。”唐静忍住哭。
“有缘……再说吧。”杨华估计受了唐静的感染,说着说着眼睛潮起来。
“那要是没缘呢?”
杨华眼看要老泪纵横,李克用有些看不下去,走过来推杨华:“你说你老杨,要走赶紧走!”
“那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行了行了,待会儿我们还要杀人呐。”
杨华犹自回过头来:“赶紧回家找你爹去,别再跟这两个光棍儿混了。”
“操心你脚底下!”
萧玄衣一语未了,杨华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趔趄。萧、李二人哈哈大笑,杨华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才转身上路。
要看管高并及一帮喽啰,三人不好相送,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乱山之中……
送走杨华,萧、李二人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吆喝高并:头前带路!一行人众在乱山里斗折蛇行了大半天,总算来到高并盘踞的山下。
抬头看时,那山雄霸一方,十分险峻,半山腰里栅墙隐隐,一杆杏黄旗迎风招展。原以为高并是个窜身草莽的盗贼,眼下看来,倒也有些王者气象。
萧、李二人押着高并上山进寨,土牢中取出莫聪、鲁奇、盖寓三人。哥几个劫后重逢,欢欣不必细说。
莫聪、鲁奇安然无恙,盖寓膀子上中了一箭。萧、李二人察看了一回:伤口上已经敷了草药,却不断地浸出血水来。
“怎么回事?”李克用问道。
“箭杆都拔掉了,箭头就是不出来。”盖寓苦笑。
李克用是箭术大家,如何不知其中厉害,当下眉头一拧,抽刀要杀高并。
盖寓连忙喝止:“算了!算了!这高并也是个讲究人。”
“伤了人再讲究,有个屁用!”
“战阵之上,刀箭无眼……”盖寓停了一下:“再者杀降不详。”
“谁说我投降了,我只是力尽被擒。”高并闻言嚷道。
“还挺嘴硬,硬到底算你有种。”萧玄衣抽剑架在高并的脖子上。
“要杀便杀,那么多废话。”高并脖子一梗。
萧玄衣将剑扬起,落到一半,见那高并神色不变,不由笑道:“这么硬气,别崩坏了我的剑。走你的吧。”
“去哪?”
“该去哪儿去哪儿。你还想在这占山为王?”
“我的兄弟们怎么办?”
“你的兄弟你问我干嘛。”
高并愣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吩咐手下收拾一番,将羊肠坂上抢得的马匹、银两如数奉还,这才带领众喽啰一径下山去了。
高并走后,萧玄衣等人在山寨饱餐了一顿,放起一把火来壮行。两天后,一行人到了洛阳城。
一路颠簸,盖寓的伤势加重了不少。投宿之后,萧、李二人先找店主问询了一番,得知延庆坊有个治箭伤的好手,姓范。
连日奔波,鲁奇、莫聪和唐静已经累得不行,只好先歇了。李克用便和萧玄衣轮番背着盖寓去了延庆坊。
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范郎中家,门口上扯着一条横幅,上面几个朱红大字:专治各种金疮!
各种金疮,什么意思?萧、李二人正迟疑间,门里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你们这是。”
“我们找范郎中。”李克用搀着盖寓,萧玄衣连忙上去打招呼。
“鄙人就是!”
萧玄衣将盖寓的伤情简单说了。范郎中便把三个人让进屋里,并让盖寓褪了衣服,看了一回道:“幸亏你们送到这里来了。”
“好治吗?”萧玄衣谄笑着问。
“那得看谁了。”范好手大剌不扯。
萧、李二人对视了一眼,总算舒了一口气,就听范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