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的病虽然奇怪,但拓跋妙肯定能治。萧玄衣这就去找拓跋妙,走到门口,又回来了。
“咋回事?”李克用迎着问。
“我他妈被你骗了!”萧玄衣突然忍无可忍。
“这话怎么说啊,三弟?”李克用一脸无辜。
“咱们跟人家约好的是昨天,昨天你嫌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套,就没去找人家,现在又去找人家,让我怎么跟人家说。”
众人这才明白萧玄衣的心结:昨天人家白送没要,现在找上门去求人家给,除了“犯贱”没法解释。
李克用脸色一肃:“老三,你的白马生了怪病我心里也很着急,但你这样就不对了哈。”
“还不承认?!”
“该怎么说呢?”李克用清了清嗓子:“你萧老三聪明伶俐,平时不欺负人就不错了。我这话不假吧。”
萧玄衣不便反驳,不反驳就是默认,李克用继续阐发:“我哪能骗得了你,你要是被骗只有一种情况。”
“哪种情况?”萧玄衣不自觉地配合了一回。
“那就是你愿意。”
想想当时情况,萧玄衣确实也觉得天冷,当下被李克用噎得无话可说,最后只得甩甩手:“算了,算了,这事儿不说了,不过在找拓跋父子之前,我觉得还是先找一下孙大哥。”
“我可得提醒你,孙大哥不一定能治得了。”李克用很智慧似的。
“实在不行,再去找老拓跋。”萧玄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到时候你再拉不下脸,找我撒气,二哥不迁就你哈。”
“这不是还没逼到那一步嘛,到了那一步……”萧玄衣冷哼了两声。
“就是!也不想想咱以前干什么的。”
李克用嘲笑萧玄衣乞丐出身,脸皮本来就厚,现在又装清高。几个人当然听得出来,不禁哄堂大笑。萧玄衣不好意思,只能催促几个人赶紧出门。
据小白说:出城往西南方向走,翻过一道山梁,就能看到山坳里有几处人家,最西边那家便是孙少仙家。
甘州位于河西走廊的腹地,南面的山脉也叫南山。几个人迤逦来到南山脚下,但见一片乱石嶙峋,哪里有什么道路。
几个人只好弃马上山,好容易到了山脊,放眼望去,木落千山,万物萧条。山坳倒是有几处,只是不见人家。
原本以为很容易就找到了,便不曾让小白引路,就连孟知微也不曾跟来。几个人不禁傻了眼,上哪儿找个人问去?
李克用回望了一眼甘州城:“西南方向,也不错啊,萧老三你到底问清楚了没有?”
“它就那么用嘴巴一指,大致就是西南方向。”萧玄衣气哼哼:“这回要找不着孙大哥,回去我找小白算账。”
“看来这个西南方向是你说的啊。”莫聪道。
“当然了,我能给你们用嘴巴指吗?”
“这下你怪不着人家小白了……”
小白说的是鸟道,人在地上走,肯定要受地形的限制,偏差在所难免。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莫聪解释过以后,萧玄衣作声不得,倒是鲁奇出来打圆场:“既然来了,就找找吧。”
几个人沿着山梁寻寻觅觅,忽然一堆乱石挡住去路。那乱石有的比人还高,头角峥嵘,很是不善。
几个人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有没有堵死,不免心生退意,正犹豫时,乱石后面忽然转出一个人来:一袭青衫,头戴遮阳蓑笠,却不是孙少仙是谁?
他乡遇故人,而且此时此刻,大家的欢喜雀跃之情可想而知。寒暄了一阵,萧玄衣说明来意。
孙少仙又问了问白马的症状,面露诧异,沉思了一会儿,便请几个人先到舍下坐坐。
要不是孙少仙,几个人能不能过了那堆乱石还真两说:被阻的那段路有好几处势极为险要。萧、李二人还能想想办法,莫聪肯定要歇菜。
好在孙少仙往来已惯,从乱石里开辟出一条有惊无险的小蹊。此回也是出来采药,碰巧遇到莫聪几个人。
过了险阻没走多久,果然有一片生机盎然的山坳,正如小白所言,山坳里零落分布着几处人家。
几个人不仅慨叹,孙少仙也真会选地方,别的地方都落叶了,此处倒还青青葱葱。
几个人沿着山路蜿蜒而下,半个时辰后,来到一所院落前。那院落和周边几家都有一段距离,但又非绝不相闻,这也许就是孙少仙的心境:有避世之心,又受不了人间烟火。
虽然是柴篱茅舍,倒也门户谨严。进了茅屋,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香炉茶榼,一应俱全。
几个人在甘州城刚布置完新家,跟孙少仙的茅屋一比,简直村的不能再村。萧玄衣不禁感慨:“这荒山野岭的,孙大哥你怎么收拾出来的?”
“我经常给附近的人看病,大家都乐意帮忙。”孙少仙很谦虚。
“这香炉茶盉肯定不是人家乐意就行的吧?”
莫聪倒是幽了一默:“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孙少仙泡了几杯茶,几个人先喝着,孙少仙开始收拾药囊,萧玄衣隐约感到不妥,明知故问道:“孙大哥这是要出门?”
“老实说,马病我很少看,况且又是这种怪病,还是跟你们到城里看看再说。”
“这个……恐怕不行。白马不在家里。”萧玄衣吞吞吐吐。
“那在哪里?”
“在回鹘宰相契必浑那。”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人见瞒不过,当下由莫聪简明扼要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