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后期,藩镇割据,大家各行其政,这就出现了一种乱象:一样事物有好几个名称。比如负责侦查、哨探的兵种,有的藩镇叫博野军,有的叫踏白军。
不论是博野还是踏白,都属于侦察兵的性质,这些兵都是从军中优选出来的,个个武艺出众,胆略过人。这史敬思是博野军队都头,身手可想而知。
李国昌刚到振武,急于了解辖区内情况,以及北方几个民族的动向,就把史敬思派了出去。
“史老弟,你来晚了。”史敬思比李克用还小两岁,所以李克用这样称呼。
“来晚也不是我的原因吧,再说了,告示上写着比武人人有份。”史敬思开始讲道理。
“我贴了告示,你早没有看到你能怪谁呀?”李克用开始耍流氓。
这下李国昌坐不住了,扯来扯去,最后都要扯到他头上,四个字:计划不周。连忙出来和稀泥。
“史老七,我们老三也就选了几十号人,你争这个都头干吗?”
李国昌和史敬思的父亲关系不错,以长辈的身份来劝。史敬思在家排行老七。
“他那几十号人我还看不上,我要的是花红。”
唐末“都”的编制各镇有各镇的定额,有的是一千两百人,有的是五百人,史敬思的博野军有三百人。
“花红好说,我给你二百两,你带着兄弟们喝酒去。”看来李国昌早就知道下马坡这个地方。
“你白给我还不要,人家的花红都是挣来的。”这话史敬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要得就是荣誉。
“再胡搅蛮缠,我修理你!”李克用恶狠狠地说。
“你敢?”史敬思脸儿一扬。
“大伙儿都比试几天了,累得不行,没人愿跟你比。这样吧,你到校场上去挑战,我让司鼓手擂鼓三通,要是没人上来,这二百两花红就是你的。”聪明人一听,李国昌这话就是哄小孩的。
“末将遵命。”史敬思一抖马缰去了校场。
传令官将李国昌的命令传下去,一通鼓声响起,校场上一片沸腾,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史敬思来到校场中央,一边盘马,一边大声喊道:“谁敢上来赌个输赢。”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帮新胜出的牙兵,牙兵们把目光都投向李霓。李霓正用一把短刀若无其事地削指甲。牙兵们明白:老大无意应战。
李霓就是那种花钱雇来的边兵,已经三十来岁,家中有妻有子,做事比较稳重。李国昌的一番话他也听的明白:史敬思不好惹。
这时第二通鼓声响起,牙兵们都看着自己的队长,几个队长面面相觑,有两个想站出来,却被同伙拉住。
史敬思看看没有人敢出来应战,心中不禁得意,口中开始大方厥词:“听说你们比的很欢实,爷一来怎么都不吭声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休得张狂,我来和你比。”一人一骑抢到校场之上。
众人一看,正是骑术第二名的安金全。他被李霓抢了一个马头,心中正有点不忿。
两个人一照面,通名报姓之后,各掣兵刃在手,正要准备厮杀。这时盖寓跑过来道:“且慢,比试有比试的规矩。”
“什么规矩?”
盖寓说了一遍,史敬思想想:“这规矩挺有意思,不过这赛场都撤了怎么弄啊?”
“那就重新布置。”其实盖寓奉了李国昌之命,不想搞得鸡毛鸭血。
“我有个主意。”史敬思把想法说了一遍。
“你有没有意见?”
盖寓问安金全,安金全道:“你也太托大了吧。”
“有本事你赢!”史敬思再次将小脸一扬。
盖寓吩咐了一下,两名士兵各持一根木梃,分别牵出两匹马来,在校场上分别站定,相距二百步。又出来两名士兵,在一匹马旁边各放一付鞍鞯,一付盔甲。
一通鼓响,安金全和史敬思上场,史敬思走到放着鞍鞯、盔甲的那匹马前,安金全走向另一匹马。
鼓声再次响起,盖寓将手中红旗一挥,安金全接过木梃,翻身上马,直向史敬思冲来。
再看史敬思,铺鞯系鞍,顶盔贯甲,腾身上了战马,这时安金全已经冲到近前。史敬走马相迎,只一个照面,便将安金全抓起,横按在马鞍桥上。
围观的边兵们沉寂了一会儿,突然齐声爆出一声彩来。
史敬思盘马在校场上转了一圈:“还有没有人出来。”
正要说话,旁边李克用走了过来。
原来李国昌一直在观察李霓,他想弄明白李霓到底是胆小怕事还是沉稳,战阵之上,胆气为先,技艺倒是次要的。
李国昌虽然有暗示,但安金全败的太惨,作为他的都头,李霓如果不站出来,以后队伍都没法带。
看到安金全一个回合败下阵来,李霓把短刀入鞘,不再削指甲了,听到史敬思叫阵,李霓振衣而起。
李国昌赶紧给李克用使了个眼色,让李克用去劝架,结果李克用会错了意。
“史老弟身手不错哈。”李克用走到史敬思马前。
“三哥也想凑凑热闹?”
“是啊,看得我手痒。”
“三哥能出手那是最好!”
“怎么说?”
“赢别人没意思。”史敬思哈哈大笑。
李克用从卫兵手里借了一杆长枪,把枪端凑到眼前一瞄,看看是否直溜,两手弯了一下,试试弹性,然后左手抓住枪杆,用右手一捋,这时盖寓手持木梃,并牵过一匹马来,李克用接过马缰,板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