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族有八个部落:悉万丹部、何大何部,吐六於部……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部落首领。从这些部落首领里面,契丹人每三年选一次可汗,掌管八部。
仅次于可汗的是“于越”,职位相当于宰相,于越下面是“夷离堇”,职位相当于兵马大元帅。
此时阿保机的伯父为契丹的于越,位高权重,所以阿保机得以统帅可汗的亲兵卫队。阿保机所带的二十个族人,其实都是可汗的扈卫,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阿保机的营帐,在幽州城北二十里,扎营仿古兵法:外圈六个帐篷代指六军,分别扎在前左、前中偏右、前右、后左、后中偏左、后右六个位置;正中间一个大帐,乃是阿保机的住处。整个营盘如六瓣花状。
李克用等三人到来时,天色已晚,阿保机很高兴,当即令属下生起篝火,架上羊肉,大家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契丹人都是髡首的,就是头顶剃的精光,周围留一圈头发。这么怪异的发型,乍一看确实狰狞。这群人喝多了之后,又跳又唱,反而有一种?皮质朴的味道。
酒到半酣,李克用对坐在旁边的阿保机说:“现在有一笔大买卖,老弟有没有兴趣?”
“多大的买卖?”阿保机支棱起耳朵。
李克用四下看了一圈,阿保机会意,带着三个人进了自己帐篷,并叫来两个卫士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帐篷里铺着地毯,点着一支手臂粗的油烛,四个人席地而坐,阿保机让卫士把酒和烤肉端进来一些。几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李克用喝了一口酒,让萧玄衣把“六个节度使”的事说一边。阿保机一边听一边点头。萧玄衣说完,李克用问阿保机:“老弟有何高见?”
“很明显,张简会夺了张公素的爱姬,张公素有取代之心。”
“老弟能想到这一点,剩下的就无关紧要了。”
“为什么李全忠父子也去算卦呢,他们也想争夺节度使不成?”阿保机问。
“李全忠父子跟张公素是一伙的,他们去算命估计是想知道:跟着张公素起事是吉是?。”李克用道。
“张茂勋父子怎么解释呢?”阿保机又问。
“张茂勋父子表面上是张简会的大将,可能跟张公素关系也不错,张公素估计要暗示一下他们俩,到时候别跟错人了,因此张茂勋父子俩也去算命。”
“怎么大家都是节度使啊?”阿保机再问。
“要是那瞎子说得准的话,很可能张公素要取代张简会,因为分赃不公,大家彼此有怨,互相杀过来杀过去。”李克用解释道。
“有道理,有道理。”阿保机连连点头道:“李三哥说的大买卖是什么?”
“咱们趁张公素和张简会开战时,来个趁火打劫。”
“跟着张公素去抢?”
“跟着他哪还有咱们的好处。”
“三哥的意思是?”
“这位老刘,知道一个通往内城的秘道。”李克用指指刘窟头说。
刘窟头巴不得有此表现的机会,将盗墓一事说得活灵活现。阿保机终于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趁张公素兵临城下时,咱们先进去抢一番。”
“正是如此。”李克用以手拍案道。
“咱们几个人有点少,要不我回辽东一趟,请可汗之命,调些人过来。”阿保机道。
“有那功夫还不如我去调兵。”李克用道。
“难道来不及了?”阿保机问。
“张公素既然去算命,反迹已露,张简会迟早要知道,他还会给动手准备的机会吗?咱们几个是少了一点,光搬银子都不够手。”李克用迟疑道。
“我这还有二十号兄弟。”阿保机道。
“这些人都愿意去吗,再说靠得住吗?”
“只要他们愿意去,那就绝对靠得住。”阿保机当即叫众人进帐,留下两个在外警戒。
众人早就窃窃私语,猜测李克用来此地目的,听到命令,一下涌进帐来,还好阿保机的帐篷够大。
阿保机将“趁火打劫”的计划晓谕众人。众人听了无不叫好:张简会父子当了二十多年的节度使,肯定富得流油。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我倒有个提议。”李克用站起来说道:“这次行动出入于千军万马之中,非同小可,咱们二十几号人,得有个规矩。”
“李三哥说得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先选个头领出来,再定纪律。”阿保机也同意。
“大家看看谁当头领比较合适。”李克用说罢又补充道:“这个头领也是暂时的,只限于本次行动。”
众人大多军人出身,也都明白“蛇无头不行”的道理,大伙儿议论了一下,原则上是“能者为先。”
但要说谁是能者,意见就不一致了,契丹人觉得阿保机更强,萧玄衣、和刘窟头推选李克用。
要是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李克用肯定没戏。草原上的民族更直观,谁强谁弱比一下就知道。武无第二。
李克用和阿保机相视笑了一下,众人一看有门儿,立即起哄,簇拥着李克用和阿保机来到账外。
李克用心想:要是和阿保机角力,没有几百回合还真是分不出胜负。况且现在又不是争强的时候。
李克用四下一看,一百多步之外有几头夜枭在盘旋,估计是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打算等人散了之后再过来啄食。
李克用心中有了计较,对阿保机道:“这次出门,没带长弓,耶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