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烧死六只所谓的“老虎”之后,几个人再也没有遇到大型猛兽。萧、李二人不免懈怠,好在刘银屏每天耳提面命。两个男人才不致偷懒。
这天扎营时,李克用又在抱怨:“早知如此,不如在饶乐府买两个奚人了。”
“对啊,听说这奚人相当好使唤,要不就叫奚奴呢?”张小盼道。
“不要有这种想法好不好,动不动就要使唤人,大家都是爹娘生的。”萧玄衣不满了。
“对不起啊三弟,揭了你从小当乞丐的伤疤了。”李克用停下手中活计,很认真地道歉。
“我听着你的道歉怎么这么恶心?”萧玄衣直起身来,转了一圈。
“你要是不爱听,我再换个姿势?”李克用挑衅看着萧玄衣。
“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吧。”萧玄衣停住脚,表示接受挑战。
“我先来一招‘黑虎掏心’。”李克用比划了一下。
“我顶!”
“我再来一招白鹤亮翅。”
“我再顶!”
张小盼也不干活了,看着两人隔空过招,刘银屏忍无可忍,喊了一嗓子:“扎完营还要做饭,你们还吃不吃?”
“其实吧,我觉得扎营没必要,不就是几只所谓的‘彪’吗?”萧玄衣终于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彪也是要吃人的,何况朱掌柜还说‘真老虎应该还有’。”张小盼反对。
“你都听不出来?那是安慰三弟的吗?”李克用道。
“是啊,我还巴不得碰到真老虎呢。”
萧玄衣话音刚落,李克用仰天大叫:“真老虎,你在哪里?我们都想死你了!”
“瞎嗷嗷什么呀?你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刘银屏道。
“我倒是知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太白的名气太大,连萧玄衣这种文盲都能吟两句。
“神明在哪儿啊?”李克用再次仰望天空。
这时,刚好有一只鸟飞过,李克用连忙用手一挥,然后看着手上的鸟粪说道:“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邪门。”
李克用放出狂言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少了一匹马。四处找了一下,踪迹皆无。张小盼说道:“亏了我们买了两辆车子,要不然马不够用了。”
李克用放出狂言的第三天,早上起来时,竟然又少了一匹马。四次找了一下,踪迹皆无。张小盼有点怕怕,埋怨李克用道:“前天都怪你乱说,冒犯了神灵。”
“也可能它自己出去遛弯儿走丢了,这事不能往我身上推。”李克用不承认。
后半晌扎好了营,吃饭的时候,刘银屏对萧玄衣道:“萧大哥,你晚上守夜吧。”
“行啊。”萧玄衣同意。
由于李克用做错事,带头大哥的位置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撸了。当然李克用不肯善罢甘休:“守夜嘛,只要不睡就行了,没有必要守在账外。对吧,三弟。”
“在账内你能看得到什么啊?”张小盼道。
“在帐篷上开两个洞就行了。”萧玄衣道。
“帐篷上开洞,你不怕下雨啊?”刘银屏提醒。
“这么多天还遇到雨了?”李克用帮腔。
“这个随你们,只要明天马不少就行。”
李克用简直衰到家了,入夜不久,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接着一场倾盆大雨瓢泼而至,李克用从梦中醒来,开始埋怨:“哪个王八蛋把帐篷给搞烂了。”
“扎营时我只是提议了一下哈。”萧玄衣连忙撇清。
李克用只好爬起来,找了一件衣服,从帐篷外面将洞口搭上。
“这个还守个毛啊。”萧玄衣也不分辨,倒头就睡。
两人在醒来时,马又少了一匹。刘银屏气得早上都没做饭。
后半晌再次扎营时,萧、李二人再也不敢贫嘴,踏踏实实的把活儿干完,总算是混了一顿饭吃,饭后,刘银屏放出狠话:“明天早上起来,我发现再少一匹马的话。就给我拉三天的车。”
“士可杀不可辱。”李克用投袂而起。
萧玄衣弄不清李克用是开玩笑还是真生气了,不过看到刘银屏的脸色一下变了,情知不妙,连忙把李克用拉走,一边回头给刘银屏道歉:“可辱,可辱得很!”
回到帐篷里,李克用是真生气了:“你拉我干嘛?”
“你留在那儿干嘛?”
“不给做饭也就算了,还不让人说话了。”李克用气咻咻的。
“你想怎么样啊?”
“这毛病不能惯,我得教训教训她。”
“怎么教训,文斗还是武斗?”
李克用愣了一下,要论文斗,被教训的很可能是自己,只好说道:“大耳光子抽她。”
“人家是你老婆,还是你妹啊?让你抽?”
“大不了各走各的。”
“看来英雄真是不好当啊。”
“这跟英雄有什么关系?”
“关二爷护送两位皇嫂,住在一起好几年,难免有些磕磕绊绊,都象你这么着,一生气,撒手不管了,哪来的关二爷啊。”有没有几年,萧玄衣也弄不准。
李克用也是聪明人,听了萧玄衣的话,沉默了许久道:“三弟说得有理。”
不管怎么着,两人倒是不敢消极怠工了,这天夜里,萧玄衣在嘹望口盘腿而坐,李克用则枕戈而待。
夜半时分,萧玄衣突然睁开眼,半轮明月斜挂,万籁俱寂,不远处传来马儿们“咕吱咕吱”的咀嚼声。
萧玄衣游目四顾,突然看到一道人影映上帐篷,这荒郊野外,哪来的人影,萧玄衣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