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和这么长时间不想见尉迟阿敏,而是自从被安和强吻之后,尉迟阿敏就一直躲着他,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情丝一旦被撩起,就像春天的野草般迅速而疯狂地生长起来,这个一向矜持内敛的小女子勉强在自己心里筑起一道道堤坝,可那情感却一次次冲毁了这堤坝。
她不敢闲下来,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人、那个吻。
她终于知道诗赋中所说的相思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她怕见安和,可心里又希望他来,她坐在家里等。
等得久了,头也懒得梳,她说:
“不来了,好!”但人却哭了。
她家离安和的宅子很近,有好几次她眼睁睁看着安和从她家走过去了,只想他会走进来,回头一看,他没有进来,她又流泪了。
夜里拿被子堆一个安和,指着又骂又捶又咬,末了抱住流眼泪。
等着他又路过了,她看着他的身影,又急切切盼着他能回过头来,向她招一招手……
家里的人眼看着她慢慢的瘦了,憔悴了。
尉迟夫人看着小女儿很心疼,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更何况如此懂事、漂亮、温柔的小女儿呢?
还是尉迟循寂最了解自己的妹妹了,一日看着尉迟夫人坐在榻上叹气,他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唉!”
尉迟循寂先是长叹了一口气。
正在难过的尉迟夫人白了他一眼,说:
“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有什么气好叹的啊?”
尉迟循寂悠悠地问:
“母亲大人是为妹妹的事担心吧?”
尉迟夫人泪眼婆娑道:
“你也知道的,你妹妹原来一直都很活泼,无忧无虑的,你出看见了,最近不知道咋了,她吃饭就像喂蚂蚱一样,每天就吃哪么一点,让大夫给诊断过了,也没什么病,可看她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真是急死为娘了。”
尉迟御寂又叹道:
“母亲大人,据孩儿所料,妹妹的病怕是心病,光吃药是不行的,这心病还需心药治啊!”
尉迟夫人一愣问:
“心病,什么心病?”
尉迟循寂很潇洒地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很有点文士fēng_liú的样子反问道:
“您老人家知道不知道妹妹现在多大了?”
“十六了啊!”
尉迟夫人不知道这家伙问这干什么。
“豆之年,正值芳华,少女怀春,在所难免啊?”
“滚!你给我滚出屋去!”
尉迟夫人面含怒色,大声喝斥。
这小子,的什么词啊,什么少女怀春,难听死了,一向保守的尉迟夫人本能的排斥尉迟循寂的用词。
尉迟循寂吓了一跳,心想:
我为什么要滚出屋去,我走出去还不行吗?
他正要讪讪往外走。
“回来!”
听到尉迟夫人又喝了一声。
尉迟循寂只得站在那里,看着尉迟夫人,哪意思是:我走还是不走啊?
尉迟夫人毕竟是过来人,看女儿现在的样子,还真有可能是尉迟循寂说的那样。而循寂刚才所说的话,好像他已经知道是谁引起女儿的相思了。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你倒说说,你妹妹是看上那家郎君了,胆敢胡说八道,仔细了你的皮!”
尉迟循寂忙又返回屋内,一边帮尉迟夫人捶背,一边回答说:
“难道母亲大人没有看到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饭量大减,魂不守舍吗?”
尉迟夫人还真没想起来,疑惑地问道:
“什么时候我记不太清了,好像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尉迟循寂笑道:
“嗯,我发现自从我那四弟安和从咱家搬走后,妹妹整天就整天像丢了魂似地,茶不思,饭不想了。”
尉迟夫人想了想,也是,女儿的确是在安和搬走后,才少言寡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的。
难道女儿真的看上安和了?
自己女儿,眉眼很高,很少看上别的人,这安和,才貌出众,能文能武,这么小就做了五品以上的官了,而且在上元节上大出风头,可以说是长安城内家喻户晓的英雄了,他绝对能配得上自己的闺女,要说,两人要是能成,还真是一桩天设地就的好姻缘。
想到此,尉迟夫人紧锁的眉头展开了:
“你妹妹向你说过,她心中的意中人是安和了?”
尉迟循寂笑道:
母亲大人,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向我一个哥哥透露啊,您还是亲自问一下吧!
尉迟夫人想想也是:女孩子家心事都很重,绝对不会主动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心事的,更何况尉迟循寂是个哥哥,又不是个姐姐或妹妹。
“哪好,你去把你妹妹叫来,我当面问他她一下。”
“好,我这就去。”
走到门口时,他还不忘回过头,挤眉弄眼地对尉迟夫人说:
“母亲大人,我这四弟安和,可真真不错的小郎君哟!”
滚!
尉迟夫人嘴上喝斥,心里却大为赞同:
这难道还用你说,谁不知道他现在是长安城中称颂的大英雄,要是成了我的女婿……。
“呵呵!”
尉迟夫人脸上笑出一朵菊花。
尉迟循寂敲了敲尉迟阿敏闺房的门,人却不在,此时她正在敲安和家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