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上前指着那个四五十岁的九品小官介绍道:
“安中郎将,这位是右校丞白清,炼制石灰一直是由他来负责,白署丞在将作监干了有二十多年了,为人忠实可靠,所以这次水泥的炼制工作,主要由他带人协助六郞,后面的这些人除了原来石灰匠人外,还有从其它署调来的烧瓷匠人,都是技艺精湛诚实可靠之人。”
“下官白清,参见两位安中郎将!”
白清很有眼色,听宇文护向安和介绍自己,立刻上前再次行礼。他这九品小官已经做了有二十多年了,一直也没得到升迁,这次是宇文护抬举他,将这次天大的机会给了他,如果能协助安和办成水泥这件事,功劳绝对少不了他一份,到时说不定他的品级也能往上升一升,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抱住安和这个的大腿。
安和打量了一下白清,发现这人虽面色黝黑手脚粗大,如果去掉身上的官服,其实和他身后的那些匠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满是皱纹的脸上长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不时灵活的眨上两下,显然是个灵活机巧的性子。
“嗯,以后就有劳白署丞了!”
安和对这人很满意,看他的样子就能猜到是个匠人出身,人也很聪明,这种人做起事才不仅踏实,而且懂的变通,是个可造之才。
看到安和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白清很是诚惶诚恐,嘴里连说不敢。他一个九品的小官,出身又低,在将作监里的地位也只比普通的匠人高一些,哪里受到过如此礼遇?
“白署丞,你现在指挥匠人,将石灰石、粘土、矿渣和石膏都磨成粉,然后将石灰石和粘土按5:1的比例混合好,再加上少量的矿渣粉!”
安和看了看宇文护准备的材料。发现都很不错,于是对身后跟着的白清吩咐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白清听到安和吩咐,立刻行动起来。指挥着匠人跑前跑后,看样子是想在安和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材料的粉碎是水泥烧制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扬起的粉尘对人体的伤害极大。安和又不能离开,结果三人被呛的咳嗽连连,白清很知机的送上三条湿毛巾。让他们捂住口鼻,这让李敬业和安和对白清好感大增。
不一会的功夫,材料都被磨制成粉,然后在白清的指挥下,将石灰石、矿渣和粘土按安和说的比例混合好,石膏粉则放在一边备用,然后将混合好的材料放到石灰窖里煅烧,这道工序根本不用安和指挥,那些匠人都是经常玩火的,煅烧起来比安和要要熟练的多。再加上煅烧的时间比较长。安和和李敬业也不能在这里等着,所以下面的工作就要由白清来负责管理和监督了,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大部分事都不用亲力亲为,自然有手下人去干。
安和在走之前,又向白清交待了几点注意事项,白清都用笔一一记下,这种认真的态度让安和十分满意。三人出了烧水泥的院子来到大厅,安和看了看天色说道:
“宇文兄,现在天色还早。今天又多亏你帮忙,不如安和们找个地方喝上一场如何?”
一听说要喝酒,李敬业当然不会反对,极力撺掇着宇文护去。但宇文护却有些迟疑,一脸难色的推辞道:
“按说安中郎将相请,为兄当然要去,但这几天与安和共同掌管将作监的周大人有事不在,整个将作监都靠为兄一人管理,实在是走不开。”
宇文护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笑着指着安和和李敬业又道:
“而且今天也实在不是请客吃饭的好时机,别的不说,你们且看一下自己身上。”
李敬业和安和经宇文护这么一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他们上午在酒楼打了一架到现在还没来的及换衣服,而且还故意撕开了几个大口子,再加上刚才被粉尘飘的满身都是,连头发上都是灰扑扑的。
“哈哈哈~,要不是宇文兄的提醒,安和倒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狼狈,这个样子估计就是进了酒楼,也会被人当成乞丐赶出来!”
李敬业看看自己又看看安和,再后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即如此,那就不打扰宇文兄了,等来日水泥造好,一定要与宇文兄不醉不归!”
安和也开口笑道:
“呵呵,能得安爱卿相请,为兄可是求之不得,早就听闻府美酒佳肴无双,只是一直无缘品尝,到时一定要喝个痛快。”
“好,到时小弟一定准备好酒菜,在府中恭候宇文兄。”
安和说完一拱手,这才和李敬业结伴离开。
第二天上午,安和刚吃过早饭,白清就跑到府上求见,安和急忙召他进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只见满身灰尘的白清从厅外小跑进来,顶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当头就拜:
“下官白清,参见安中郎将。”
“嗯,起来吧!”
安和品了品茶笑道:
“看你来的如此急迫,想必是昨天的水泥已经煅烧好了吧?”
“安中郎将英明,昨天安和和匠人们忙了一夜,终于将水泥煅烧完毕,果然如安中郎将所说,得到的是一种灰色的粉末,正想请安中郎将前去一观!”
白清十分兴奋的回答。
“好!”
安和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跟白清去了将作监,在路上时还特意让他与自己同乘,结果把年近半百的白清感动的热泪盈眶,一路上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与仰慕之情,日后一定唯安和的马首是瞻。
还是昨天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