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是不要脸了!”于畅这个郁闷啊。
虽然猫儿都知道鱼要捡新鲜的吃,柿子要捡软的捏,但你葛二蛋先生是来这里示威的,就得拿出点基本的挑衅态度出来啊!你这样,是来搞笑的吗?
挑我一只猫当对手,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虽然几乎没有可能会输。
于畅还是很明白自己实力的。虽然比一般猫力气要大,能赶得上个成年男人,但是就是用尾巴上的毛都能知道,这脑残的丫,不定得拿出个多凶猛的野兽出来!
于畅忧心忡忡的看了康熙老头一眼。指望着康熙老头能义正言辞的指责逗比葛二蛋,然后自己就安全了。
谁知康熙帝正往于畅这儿瞟,目光就在空中交汇了。只瞧见小白猫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忽闪忽闪的,一张小脸拧巴的都快能挤出水来了。
也许,让这只小猫试试也不错。一个念头从康熙帝心里冒了出来,说不定,这个小家伙能创造出什么奇迹出来。输了也不丢大清朝的人,毕竟,葛尔丹先下了手烂棋。
只是关于这只小猫的死活,可就不在康熙帝考虑范围内了。将士尚需为国家东征西战,马革裹尸,更何况是一只猫?
于是,康熙帝对着于畅促狭一笑。笑的于畅心里毛毛的,这个笑容,到底是几个意思?
要是让于畅知道,就是因为他自己可怜巴巴的看康熙老头那一眼,让康熙老头改变了主意,不知道于畅肠子会不会后悔的都打了结。
打定主意,康熙帝把视线从可怜的小于畅身上转了过来,道:“大清朝以礼孝治天下,招待来宾向来是礼数周全,无论来宾老弱病残。一个国家,想要国泰民安,偏偏是只靠礼孝是行不通的。总有些豺狼,癞皮狗,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朕八旗铁骑,是招待豺狼赖皮狗的。雪球,就是殿里的这只小猫,是朕后宫妃嫔所饲养,一向乖巧听话,惯会讨太后欢心,今日便让它与来宾一起为太后的寿宴助兴吧!”
于畅简直是当场石化了。怎么办?逃出去?自己跑得了跑不了且不说,就是能跑,也不能跑掉啊。沈婉可就让自己害惨了。
于畅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又把自己松开放在了地上。
于畅瞪着圆圆的猫眼,看着沈婉,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就不能再抱一会吗?以后想抱都没机会了。
只见沈婉理了下衣裙,盈盈想起身,吓的于畅从地上猛的一个起跳,窜到了沈婉怀里,让沈婉重新坐了下来!
于畅抬头凝视着沈婉。平日里清秀恬静的脸,满是慌乱,红着眼眶,苍白着脸。只是那眼泪打着转的眼睛里,透出着一股坚定与绝决!
心猛的一颤,又一暖,热泪差点从于畅圆圆的猫眼睛里涌了出来。只有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才能理解皇权的残酷和不容质疑,才会理解人的卑微与逆来顺受,才能更深切的感受到,沈婉此时挺身而出,是要鼓起失去生命的勇气,才更能感受,她之于自己的那份来自心底的关心。
泪眼凝视泪眼,沈婉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花了眼。她分明看到了雪球眼睛里的泪水。猫,也会流泪吗?猫,能懂自己刚才要做的是什么吗?
雪球对自己,已经不是一只宠物。从自己在街头捡到它的那一刻开始,从整个沈家抛弃她,而它却一直陪在她身边,雪球之于自己,已经是至亲一样的存在。为了它,便是失去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不可以?
于畅缓缓摇了摇头。也许,自己今后都没办法在陪在这个温婉的女子身边,看她看书作画,绣自己不情愿的猫戏海棠图,也没有办法护着她了。
可是,命运偏偏就是这样,从不会按着你想要的路子来,它更爱和你开玩笑。
于畅上辈子经常笑说的一句话是“强者称幸,弱者怪命”。总是以为命运的论调,不过是因为不努力拼搏奋斗的人给自己找的块遮羞布,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个借口。
偏偏命运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体会到,命运的不可反抗。
再见,我新来的这个世界;再见,这个以真心待我的温婉女子。
于畅伸出爪子,在沈婉的手心,悄悄写到,“保全性命,好好生活”。他不希望,自己牺牲的没有一点意义和价值,他希望这个女子,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
像是要将自己信念和想法传递给沈婉一样,于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义无反顾的跳出了她温暖的怀抱。
在大殿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于畅步伐优雅、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大殿中央。生活是一种态度,连离开的方式,也是体面尊严的。
到了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刻,也没有必要藏拙和假装。也许,此时显露出本领,倒是可以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毕竟,有价值才有存在的意义,不管是人,还是猫。对于畅来说,刷存在感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变得特别一些,而不是表现的像一般猫那样,“喵喵”叫两声,顺便打个滚卖个萌。
整个大殿的目光,磁石一样黏在于畅身上,眼看着一只小白猫走到了大殿阶前。
只见于畅抬起两只前腿,直立起身子,像臣子叩见君王行大礼一样,左拍拍灰,右弹弹尘,两只前腿落下,雪白的小脑袋往地上一叩。
于畅原来在电视剧里看过清朝大礼的动作,也不知道姿势标准不标准。但,谁跟一只猫计较这么多?那不是脑子有毛病么?
于畅小脑袋还没抬起来,正等着康熙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