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兵一连叹了三口气,这才说出其中的缘由。
人死入土,这是常理。当然这个时候官面上是要求火化的。
在别人眼里,虽说这杨赖皮平日里无赖了些,可算不上什么作奸犯科的人,尸体做了尸检,终归是要还给人家的。按理说,公安局虽说是吃的国家饭,不过尸体这玩意儿没人喜欢,走完了流程,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早早的就通知杨赖皮家里人去把尸体领回来,一个尸体,半夜三更人家帮你捞了出来,更犯不着为这东西跟你较劲。
可偏偏这一连过了将近一个月,也不见消息。这不是个事儿啊。后来村子里的人就跟这杨赖皮的老婆说,你去局子里问问,咱平头老百姓的哪懂这么多规矩。
结果到了地方,人家端茶倒水的,热情的不像话,问起自家丈夫尸体的事儿,人家倒也没隐瞒。尸体不见了,当晚拉过来之后,第二天天亮就不见了!
杨赖皮的老婆当场就闹了起来,惹得局子里局长都出来当面道了歉,而且一再强调,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这尸体丢的蹊跷,太平间存放尸体的地方每次进出都是要锁门的,这一点无疑,可是这尸体就是这么不见了。
一连闹了半饷,引得一群路人看热闹,这怎么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这局长头上的乌纱帽是要不保的,怎么,只要杨赖皮老婆不闹,随便提个可以在接受范围之内的条件,反正这尸体,一时半会是真找不到了。
最后,杨赖皮老婆就喜滋滋的回来了,至于这尸体的事情是提也不提了。
这些事情,蒋大兵之前都没有跟冷七提起,至于这村子里到处烧纸上香的,就是从蒋大兵第二天回来之后开始的,蒋大兵回来的第二天夜里,村子里的狗叫的异常厉害,性子怂一些的土狗,次日主人家就发现平日里知道往粪坑跑的看家狗窝里都是屎尿。
中午的时候,村子里就炸了锅,杨赖皮老婆孩子全死了,一个个嘴巴长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翻到眼眶子里面去了。
而晚上的时候,有从砖窑厂下晚班回来的人路过那片水池子,说看到了杨赖皮的脑袋在水上漂着冲自己笑。
后来,身为党员的支书村长带着青壮冲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什么鬼影也没有,都说那人看花眼了。就都散了,可就是那天晚上,这蒋大兵就撞见了这事儿。
村子里都说这杨赖皮死的不甘心,留恋阳世,就顺着生前的记忆回到了自己家里找婆娘孩子,女人孩子哪受得了这个,结果被生生吓死。
可又有人想起了村子里仓皇而逃的那位老头子的话,死倒煞!不祸害光乡邻,就不罢休。人心惶惶,就连村长支书也控制不住了,到公安局里报了警,结果人家说,这是搞迷信,不给立案。
出来的时候,村长偷偷给门口值班的塞了两盒烟才知道尸体不见了这回事儿,又提了下当初那女人闹事的事情,为这事,上面狠狠地给局长记了大过,这种出力不讨好,抓不到狐狸反倒惹一身骚的事情,学聪明的这位局长不干了!封建迷信,多么好的理由!你说理都没地方说去,弄不好,自己这个党员也要因为搞封建迷信这个大帽子受批评。
所以,冷七和张季襄来这天,就恰好碰见了这档子事儿。
林林总总的听蒋大兵说完,冷七几个人总算明白了经过,冷七看看天色,又看看这个村子,心里没由来的沉重。死倒煞,不可化。而且,这死倒煞形成的原因还是很苛刻的,一个在小水坑淹死的人没道理这么巧。
看着冷七一本正经的脸色,张季襄突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满是讥讽的道:“你说你是道士,这我信!我也信有蛊毒这回事,要说人死了两个月自个重新跑回来?呵,照你这么说,我张季襄根本活不到今天!冷七,你没必要跟我玩这套,我知道你现在挺烦我,可是说实话,我没想害你!真的,你把今天的事情办好,不耽误后天的事情,你是去是留,我都帮你!至于我欠你的,有机会再还吧!”
说着,张季襄神色同样认真了起来,这大概是冷七听到张季襄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玩哪套?前不久你不是才见两具会跑的尸体吗?”
冷七揶揄道,然后看了看一旁神色极为紧张的四个人,又说:“我要留下来!”
话音刚落,四个人就上前按住冷七,冷七也不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张季襄。
张季襄突然沉默,半响,冲那四人道:“放开他!”
四个人对张季襄的话明显不是很感冒,一声轻呼,张季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掐着其中一人的喉咙,一只手把那人拎了起来。
“我说——放开他!”
那人面目涨得通红,说话极为困难,不断掰着张季襄的手,另外有人拔出黑黝黝的家伙对着张季襄。
张季襄面色极为狰狞,冷笑道:“别拿这玩意儿对着我!我怕不怕这玩意儿你们比我自己还明白吧?我再说一遍,放开他!”
“放……放开……”
那人面上终于有些怕了,费力地挤出几个字。
蒋大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早已经懵了神,等到反应过来,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他这心里也不是个味儿啊,老天爷啊,原以为碰见了救星,这哪是什么救星啊,这是一路杀神啊!
“你最好别骗我!”张季襄冷着脸,语气生硬冲着冷七道。
冷七笑了,
“我这人只有被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