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三日,当杨湛望着崖台上堆积成山的果子时,他便有些慌乱起来了。只见杨湛围着老者细细探看一圈,然后以小声、中声、大声逐个呼唤老者醒来吃果子。见无响应,他又用手指探了一下对方鼻息,可是老者分明还有呼吸的呀。
杨湛并不知道老者此刻运功潜行调息已进入冥冥之态,但他想一个人不吃不喝两三天非得饿死,便开始对着老者自言自语的劝说起来。一上午过去之后,杨湛说的口干舌燥,便又想:“老人家该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他年纪一大把了,会不会已经进入将死之态……”
杨湛越想越怕,因为他听说人老了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便就急匆匆的起身上前去摇晃起老者身躯,他希望这样的举动能够让他苏醒过来。但杨湛弗一碰到老者身体,便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弹出丈余开外,直被摔得头破血流。杨湛不明就里,只道是山谷狂风所致,便又再重复此举,可结果仍旧是被莫名的力量推了出去。
杨湛摔得疼,亦有些害怕,便找来一根树枝想去搅醒老者。就在此时,老者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双眼这才徐徐睁开。
“老人家,您醒过来啦?”杨湛激动的喊道。
老者却怒气冲冲的瞪住杨湛,待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树枝时,老者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混账东西,险些害我走火入魔。”老者破口骂道。
老者声音洪亮异常,顿时震得杨湛耳朵发麻,手中的木棒也随之掉落在地。
“我是想叫老人家起来吃东西啦。”杨湛悄声说道。
老者确顾不上这些,直恨不得吞了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杨湛见老者嘴角挂血,便急切的问道:“前辈您受伤了?”
老者圆睁着的怒目旋即白了杨湛一眼,然后气呼呼的骂道:“全是拜你所赐。”
杨湛既内疚又慌乱,可除了连连道歉和再三询问伤势外,他什么也做不了。老者却厌烦得紧,只狠狠的说了句:“还死不了。”
“那前辈赶紧多吃点东西补补身体,这样才能好起来。”杨湛急切的说道。
老者望了一眼身旁堆积如山的野果,虽潜行运功时候也察觉到杨湛举动,但想不到他却一餐不落的悉数送到,而再想起先前种种,便也不忍这少年承受这无辜罪责。
“我这内伤已有数十年了,如果吃野果子就治得好,那我在这洞天谷三十余年岂不是都白吃了?”老者不耐烦道。
杨湛听他这么一说,便就更加自责起来:想他一把年纪被单独囚困于此,不仅受尽岁月苦寒,还要日日被内伤折磨,真是凄惨非常。老者见杨湛面露悲悯之色,只硬气的“哼”了一声,便把身旁的果堆打翻一地。
“老夫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老者怒道。
杨湛想解释些什么,但老者却直接叫他滚远一点。杨湛又想安慰一下老者,但对方却发狂似的咆哮起来,显是内心受到了刺激。
杨湛不想再刺激他,便只得默然退下。二人不说话,山谷中就更显寂静,时间稍长一点,杨湛就倍觉无聊了。
杨湛伸了伸懒腰,却莫名觉得背身酸痛,乃是昨夜躺在草丛后被其中的碎石滩抵压所致。除此之外,露宿山谷会被寒气直接侵入,自非好事。现在既然有大把时间,何不觅出个更舒服的栖身场所来?
杨湛于是转向林间四处捡拾枯叶杂草,他打算要弄一张床出来,准确的说是要弄一个窝出来。杨湛来回倒腾,不多功夫,便在对面的石堆旁围出一个简陋的窝来。
杨湛弄好后却并不马上享用,而是抱着先前拔来的一大捆长条而绵柔的枯草走到老者面前,只是他领教过老者古怪的脾气,便只好站着不知如何开口。
老者瞟了杨湛一眼,又看了看他怀抱的杂草,似乎也明白过来。只是老者却依旧不说一个字,仿佛还在生刚才的气。
杨湛有些尴尬,但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岁寒将至,崖台又冷又硬,何不用这枯草铺一张床出来睡觉?”
“哼,毫无用处,要来何干?”老者却毫不领情的说道。
杨湛想再劝,但老者语罢就又闭目端详起来,仿佛根本就不愿搭理于他。
杨湛只得失望退下。
这一阵忙乎过来,杨湛渐觉肚子空空,便又去寻吃的。经过前几日的连番采摘,那几株山杏子已剩不多,且都高挂树顶难于攀登。杨湛大伤初癒,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枝头徒自叹气。
“右边树林有七棵野杏,五株铁枣,对面崖下的大叶子草尚能咀嚼,它的根挖出来也能吃。”老者冷冷说道。
杨湛连忙按老者吩咐的方向寻去,果然见得有这些东西,便二话不说的采摘一番。不多时,杨湛便抱着一堆果子和野菜叶子站在了老者面前。
“老人家行动不便,从此就由晚辈给您负责寻找吃的吧。”杨湛好心的说道。
老者白了他一眼,只左手探出二指稍稍发力,顿时便有果子从不远处的树上自己飞了过来,直看的杨湛目瞪口呆不已。
一顿饱餐后,杨湛睡意渐浓,索性跑到自己筑好的小窝舒舒服服的躺上一会。但才睡不久,山谷之间却狂风大作,杨湛的小窝顷刻化作乌有。杨湛可不想睡在满是碎石的草丛上,便起身重新筑好这个窝。
说也奇怪,杨湛只要一筑好,这狂风便纷至沓来;而等他起来重新修葺时候,山谷又分明平静如初。几番无果而终的折腾后,杨湛便默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