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门是说元庄主其实是要趁机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真是罪过。”静思焦虑的说道。
莫逆点点头,随即将元宗谅和自己林间交谈的内容讲了出来,其中让杨湛出场辨清二者关系的环节如出一辙。而后面元宗谅趁乱争夺盟主的计划,更是衔接的顺理成章。
静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便彻底的相信了起来。
“莫掌门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静思忽然问道。
莫逆只随意一笑,说道:“元宗谅的心机、城府皆远超常人,而他的野心更是巨大,我只是不愿师太被这样的人操纵于股掌之间。”
静思却心里矛盾起来,倘若就此远遁,自己和慈航庵承受的不白之冤只怕永远也无法伸张,而杨湛更可能在临安扑个空,最后不得不直接与群雄交锋。但如果自己留下来和元宗谅一起去临安,岂不是要帮这个人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而这样一个能够眼睁睁看着慈航庵师姐妹被杀而不曾有半点愧意之人,若是坐上了盟主之位,岂不要像莫逆说的那样贻害无穷?
只是这个时候,静思忽然想起莫逆如今面临的局面也和自己一样,便向他询问起来。莫逆的看法是,既然杨湛非去不可,那就他们也就必须要去,但却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保证杨湛能够全身而退。
“江湖人士只认为慈航庵与杨湛有关联,尚且要下尽毒手,若是见了杨少侠,又岂会善罢甘休呢?”静思忧心道。
莫逆却根本不听静思所言,反而细细的思索起来。半晌之后,莫逆也是一筹莫展,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也许我们能为他做的,就是减少可能对阵的敌手了。”
“如何去减少?莫掌门快快说。”静思迫不及待的问道。
莫逆长叹一口气,然后才讲了出来:“临安聚会,各路人马皆会到齐,但从日期来看,尚有十数日时间。我们能否调动那些尚未到场的门派,令其不能按时到场,这样一旦打起来,杨湛也不会面对那么多的强敌了。”
“但我们如何能左右的了这些门派?何况武林门派往往不是一个人,就算有人碰到意外,也还有其他人可以安排前去,况且时间紧急,只怕难以实施开来。”静思皱着眉头说道。
莫逆低头一想,却也是这么回事,便又沉思起来。
忽然,静思却眼前一亮的说道:“杨少侠武功非凡,庸碌之辈再多也奈何不了他,反倒是那些一等一的顶尖高手,能少一个他就有多一分的胜算。而当今武林门派之中,当属少林高手最多,其与杨少侠又夹着了障禅师的仇怨,若能令少林不去临安,就可以让杨少侠免去许多强敌。”
莫逆听罢亦是眉宇大开,如果能避开少林一众高僧,那么就等于免去了武林二、三成的顶尖高手,绝对比去阻拦其他无足轻重的门人有用的多。何况少林素来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扎堆临安等候,他们此刻必定还未出发。
静思的思路是对的,但具体该如何阻拦,她却没有办法了。此刻,莫逆却灵机一动的说道:“少林因为了障禅师之死必定会追讨杨湛,我们何不以杨湛名义修书一封去少林,就说要前来澄清了障禅师死因。如此,少林一众高僧必不会前去临安。”
静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固然能阻拦少林高僧去临安,但届时杨少侠不出现,他与少林的误会岂不更加的深刻?”
莫逆却得意一笑,说道:“麻烦师太在地上写下杨湛二字。”
静思不明白莫逆的意思,但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折了根细棍在地上写了出来。莫逆随即点头赞道:“师太字迹清秀飘逸,非男子所能为。”
静思稍稍错愕了一下,才恍然过来,原来莫逆的想法是让静思以杨湛口吻写一封书信,就算日后少林由此责难,他们也能借此字迹为杨湛开脱,如此,杨湛就不会蒙受什么损失了。
莫逆于是再三交代书信细节,比如前去赴会的时间不能与临安聚会重叠,而因该稍稍提前一两天;另外将杨湛来意写得再霸道一些,即他无法承受如此不白冤屈,如果不能说清,愿意在武功上一决胜负。
静思将这些记下来之后,却忍不住打量起莫逆来。莫逆可不习惯被一个尼姑这么盯着,便直直问道:“师太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莫掌门还记得前面所说的最可恨之人吗?”静思问道。
莫逆有些诧异,便不假思索的答道:“元宗谅?”
静思却摇摇头,只冷冷说道:“莫掌门说最可怕的人是极富心机、城府,又大有野心之人。前面一半确实极似莫掌门。”
莫逆却畅声大笑道:“我与元宗谅,始终就差那最后一点野心。”
静思只默默说道:“原来野心才是决定一个人好坏的最大因素。对了,与莫掌门言谈之中,似乎莫掌门似乎对元宗谅了解甚多。”
莫逆却就此打住,只说道:“我也是初识元宗谅,但在他身上却依稀见得一位故人身影,无论是心机、手段或者野心都十分的相似。所以我就认定他们是一类人,分析下来果然是物以类聚。”
静思点点头,便作别了莫逆。
静思离开破庙之后,便反复思索莫逆所说,亦反复比对元宗谅行为,却是每回想一次,便觉得厌恶、恐惧一次,待想到最后,直怕他就在身后追了过来。但静思又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展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便再厌倦、再惊恐也得强行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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