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又要替她戴帽子和手套,林晞赶紧说:“我自己来吧。”
将帽子和手套都戴上了,开了车窗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转过头来,问他:“还好看吧?”
叶彥点头:“嗯。”还说,“你适合这颜色。”
林晞笑笑,说:“是吧?”
果然也就没有取,就这么戴着它们将他送回了家,只第二日上班,她依旧什么也没戴,仍是黑白的又粗又丑的皮手套,耳朵上就简简单单戴了个灰扑扑的耳帽。
叶彥问她:“我送你的礼物呢?怎么不见你戴啊?”
林晞说:“跑业务呢,戴着它们,弄脏了不好。”
叶彥就撅了撅嘴巴:“弄脏了不会洗啊?懒老板!”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天雪并没有继续下,昨天晚上下的雪到中午时地上就已经看不到多少痕迹了,只是天冷得厉害,他们就只在周边稍微转了转。
回程的时候林晞绕了些路,叶彥看她将车停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外面。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离市区有些远,已经很偏僻了:“来这里干什么呀?”他问。
“找个人。”林晞的话很简短。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她从灿色出来以后,她的情绪就明显有些不对,神色间,惊疑不定。
可叶彥问过她,她只说没什么事,他也没办法。
跟着她下了车,两人来到小区的一栋楼前,林晞带着他上了三楼,拍响了其中一道门。
敲了好几下,一直没有人应门,倒是隔壁一个老太太闻声出来,问他们找谁。
林晞说:“我找原来住在这里面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孩子,二十七八岁,您知道他还住在这吗?”
“是阿成吧?”老太太倒也认得,只是口气淡漠,“搬走了。”
“搬走了?那您知道他搬去什么地方了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搬走的我们都不清楚,前几天房东过来收水电费才知道他人已经不住在里面了。对了,你是他什么人啊?女朋友?”大约是看她呆呆的模样有些可怜,老太太同情地劝道,“嗐,小姑娘我和你说,他就是个混头子,早晚要出事,你跟他分了就分了,也别再去找他了。这一个月里,我都看到好几个女孩来找他啦,有一个还怀了孕了呢,可怜见的。”
林晞勉强笑了笑,跟老太太道了谢。
出来以后,叶彥问她:“这个阿成是谁?”
林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得很紧,没有说话。
他就故意逗她:“不会真的是老板喜欢的人吧?”
林晞这才回过神来:“别乱开玩笑,一个熟人而已。”
从这边七绕八拐的,正好经过叶彥住的地方,林晞就干脆让他下了班。回去厂里,邓经理倒是兢兢业业还在守着,戴着个老花镜,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她要给客户打新年问候电话的宗旨。
林晞取下手套,坐在边上烤了一会火,等他挂掉电话后,装作不经意间突然问起:“明叔,你和阿成还有联系吗?”
阿成看守仓库,她卖掉厂房后,他也就辞职走人了,她记得,当时邓经理还很生他的气。
在那之前,邓经理一直都很照顾他,他们两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阿成家境不好,邓经理也肯带携他。
这会儿,邓经理却摇了摇头说:“没有。那小子,出去之后就换了号码,也是个忘恩负义的。”这时候说起,邓经理依旧有些难过。
林晞随口安慰了他两句。
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提这个人。之后林晞连着几个晚上都去了灿色,那里依旧的夜夜笙歌,人气爆棚,她在一楼大厅里徘徊,却始终没有再看到阿成的影子。
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灿色有着一年一度令人瞩目的新年倒数活动,林晞租了一辆车,很早就在灿色门口等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终于让她再次看到了阿成。
他依然和上次一样,呼朋唤友地出现,一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这和她记忆里那个畏畏缩缩穿着也十分朴素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仓管员相去甚远。记住纵技。
她跟着他们进去,经过门口的时候,随手从兔耳朵女郎手上拿了个面具戴在脸上。阿成他们依旧在一楼大厅里坐下,林晞在吧台前选了个位置,要了一杯酒,远远地看着。
晚上九点,灿色的新年倒数活动正式开始,热辣的开场舞,瞬间就点燃了场内的气氛,阿成他们那一桌的人都起身离席跟着狂欢,其中有一个,跟林晞越挨越近。
他跳得十分投入,肢体舞动相当夸张,一个不小心转身时甚至还打到了林晞的手,于是半杯酒都倾到对方身上。
林晞一副吓住的模样,有些受惊地看着他。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人本来都要爆发的,待得看清林晞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林晞此时已脱去了外套,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长裙,纤细柔美的身段,配着一个白色镶绿边的狐狸面具,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新脱俗,却又妩媚妖娆。
“对不起啊。”她双手握杯,频频道歉。
于是生气的男人气也不生了:“没关系。”声音陡然降了几个调,抬头看了看她周围,给了她一个自认为是魅惑众生的微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