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谁了,因为那个男人,我娘才会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入地狱,也是因为那个男人,我娘才会被人嫌弃,我娘最后疯掉,更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没见过他,我跟他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恨他,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他跪在我娘的墓碑前忏悔。
我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回头跟刘端公说:“刘叔,您跟我一起去看看是不是把文书给你的那个男人。”
刘端公点点头:“我觉得应该就是他,走,看看去。”
随后快步返回了屋子,进屋的时候,外公和三外公正在和一个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陌生男人说话,几人聊得十分和谐,见我来了,外公站起身来说:“陈耀,这是你二爸,叫胡仁宗。”
川渝一带的方言,二爸就是爸爸的弟弟,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我爸。
男人也站起来,对我笑了笑,刚要开口我就打断了他,说道:“我只有老娘,没有老爹,哪儿来的二爸?我不认识!”说完又问刘端公,“刘叔,是不是他把文书给您的?”
刘端公嗯了声,走到了外公和三外公的旁边,把他们俩拉退了几步,然后才说:“今天给那个姑子的文书,就是他交给我的,这人良心黑得很,我劝你们还是把他早点撵走,让他呆在屋子里,迟早要出事儿。”
外公和三外公都愣了,今儿文书的事情,让那个尼姑彻彻底底的误会了,如果不是当时屋子里又有人敲出声音的话,我门是死是生还真不知道。三外公马上就怒了,抽出嘴里的烟枪指着胡仁宗就骂:“你这短命的牲口,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
胡仁宗脸上有十万个疑惑,轻松躲过了三外公的烟枪,说:“三叔,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来了这儿之后直接到家里来了,根本没做啥。”说完转头看向刘端公,“老刘是吧?你看到的真的是我?哎呀,肯定搞错了,肯定是有人迷了你的眼,你看错了。”
之后解释了好一阵。
他是说,他在那边儿收到了我娘死亡的消息,才想起代替他哥过来看看,顺便看看我,再给我娘上香,没想到才进屋没多久,就遇见了这样的事儿。
他解释得十分清楚,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听他解释完,我说了句:“不管你怀着什么目的来这里,我们家都不欢迎你,说完了就快走。”
我娘的死,外公也恨透了那家人,但是他现在的态度却让我十分的诧异,我刚说完,先前一直在想事情的外公却吼了我一句:“你给我滚去睡觉去。”
我很少反驳外公的话,不过见外公真的有些生气,我站起身进了屋,进屋之前还留下句:“要是那个男人不亲自来我娘坟前下跪,你们一家人就永远别想在我这里得到好脸色。”
胡仁宗脸色有些尴尬,说:“我本来是想让他来的,但是他不愿意过来。”
我进了屋,才过了没多久时间,外公也跟着进了屋,见到我之后叹了口气,站在我面前叹了口气:“陈耀啊,我已经老了,黄泥都埋到眉心了,你还小,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给你生活费,没人给你交学费了,我就合计着,我死了之后,你还能去他们家住着,你娘已经死了,你就别这么犟了,听话。”
难怪外公会在今天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原来是想他死后,我好去投靠胡家。
我不是矫情的人,不会劝说外公还能活多长多长,也不愿意争辩,只嗯了声:“我尽量。”
实际心里想的是,我对胡家永远只有仇恨,其他的东西,免谈。
他们在外面谈到十二点钟左右才去睡,外公应该是想让我和胡仁宗好好交流交流感情,特意将胡仁宗带到了我房间,对我说:“陈耀,今天你跟你二爸一起睡,安稳点,不要瞎搞。”
刚好,我想试试他突然来这里,到底安着什么居心,就嗯了声:“床很宽,他要睡就睡。”
外公之后走了,胡仁宗却久久不过来,只是靠着写字台看着我,并不是很高,打扮也并不是很精明,不过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还真的有些犯怵,看了会儿他终于开口:“你睡床,我今晚上不睡,我知道你恨我们家,不过我们也有苦衷。我听说了,你们被一些不好的东西缠上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接你们过去住,你外公那儿已经说通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看你这儿了。”
他的语气很真诚,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我没有回答他的话,闭上了眼睛,他见我不说话,坐在了写字台前。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不过即便睡着,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动静,这几天事情太多,我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的,我感觉到胡仁宗在我睡着之后,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他刚出去,我就站起身跟了出去,他径直走进了外公的屋子,我看了后大惊,打开灯就直接冲了进去。
他站在外公的床前,目光瞪着外公的床。
“你干什么?”我厉声他。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突然往外公蚊帐上面移动了下,对着那儿就吼了声:“滚出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是那个尼姑。
我尼姑从哪儿下来,目光死死盯着胡仁宗,慢慢往外挪,胡仁宗也一直盯着她,那尼姑十分忌惮胡仁宗,不过逮住机会,从门口直接跑了。
等她跑了之后,胡仁宗才对我说:“我一直没睡,听见你外公屋子里有动静才过来看看,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