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年前,现任的秦王则假借盟会的名义把楚怀王劫持到了咸阳,以此来勒索楚国的城池,从此之后两国的关系就很非常糟糕,糟糕到直接断交了。
不过四年前,现任的楚王横娶了秦国新妇,秦楚之间的关系又有了缓解,
当然这也不是楚国人比较善忘或者比较爱好和平,而是因为五年前秦国武安君在伊阙之战中一口气斩杀韩军二十四万人,把楚国人给吓坏了的缘故。
所以虽然楚墨巨子参加了这次秦人主导的行动,但是作为楚国人能给秦国人上点眼药,何乐而不为呢。
只听得陈符怪笑一声,故意还提高了声音道:“子盛甫之神术,某家如何能轻易看得破,只不过……”
他看了一眼那个童子,微笑道:“令徒火候不到家罢了。”
这位南国第一剑豪倒是诚实,他确实没有看出驺奭,却感应到了那位少年在被搬下车的时候,一不留神散发出来的遁术踪迹。
已经走了几步的腹喜听闻此言,气得直想吐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在地。
原来自己这边连个小孩子都发现不了!
后面两人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有数,知道不能再刺激这位西墨巨子了。他们来此可不是为了专门打脸的,而是来商谈合作计划的,争夺话语权是一回事情,把对方弄得下不来台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所谓斗而不破,这两个能成为巨子的人物自然是懂的。
齐、楚巨子互相打了个哈哈,稍稍礼让了一下,就并肩跟着司空不哀走向了大屋。
咦?!
忽然,驺奭眼角瞟到一个秦国的年轻人,心中就是一动。他不由得升起一丝狐疑,此人身上好像也有五行遁术的气息。
秦墨有人也会此术?这好像不太可能啊。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主场,他就算有心弄清楚,也不好就这么上前揪住人家问个明白,因此只是深深地看了那个年轻的墨者一眼,摇摇头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一旁。
他只是随意的一眼,可是却把那位年轻人吓了一大跳,幸好那位齐墨巨子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过受了惊吓的他看众人注意力都在那三位巨子的身上,脚步往墙边挪了几步。
却不想他这么一退正好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对着他问道:“阿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盯着那家人吗?”
“呃……”阿黄呆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他马上回禀道,“那家人出了点状况,我是回来禀报的。”
“哦……”中年管事带着狐疑的表情问道,“阿黄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阿嚏!”
阿黄马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用袖子擦着鼻子含含糊糊地说道:“这几日受了点风寒,嗓子不舒服。”
这个中年管事和阿黄不是秦墨墨者,而是环人司安排在宋都的间谍。不过现在主导其事的却是司空不哀,所以工正叔平指派给阿黄的任务,中年管事也没有资格过问。
“那好吧。工正现在有事,你就在这里等着好咯。”中年管事点点头道“嗯……你去后厨弄碗姜汤喝喝。你小子别因为自己不当心而耽误了大事,知道了吗?”
阿黄一脸感激的拱手拜谢,然后目送着中年管事去指挥继续卸车。
而他左顾右盼,似乎不太熟悉工坊的布局,最后这位环人司的年轻特工选了一个人流最少的院门钻了进去。
阿黄正低头往院中走去,就听到有人对他喝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点离开。”
年轻特工看了一眼就把这院中的情形收入了眼中。这里原本应该是工坊主事者的居所,比起乱糟糟的其他地方,院中环境更为整洁,屋舍也显得更加雅致。
只不过现在院中只有四位秦国墨者,这四人衣着朴素,面目普通,但是身上都带着一股剽悍之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武者。
除了两个在院中巡逻,还有两个守在了一座偏房门前,里面应该有什么紧要的物件。
阿黄一边观察,一边略带惶恐地说道:“啊?!不好意思,阿嚏……”
他又打了一个喷嚏,面带歉意地对着巡逻的墨者说道:“我感冒头晕,走错路了,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着他转头就退出了院门。
两位墨者看着他急匆匆地跑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不由得在心中暗笑:这个糊涂小子。
大概一盏茶之后,秦国工正腹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中,然后直接就往偏房走去。
“工正!”四位墨者见他到来,都肃然拱手行礼。
腹叔平挥了挥袖子,大咧咧地说道:“都起来吧。有外人来了、我不放心这里就来看看,有什么异状吗?”
“禀报工正,并无异状。”有个糊涂小子走错路,自然算不得什么异状。
“哦,那就好。”工正点点头,然后一指偏房,“打开门,让我看看。”
“喏。”
既然他老人家要查看情况,那么这里的看守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位看守打开了厚重的木门,工正走上台阶,往里一看……
咦……这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