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这时候又对周湛说:“这小子下手不知道轻重,现在我让他跪着,周先生什么时候高兴了,畅快了,再让他起来。”
周湛喝了口茶,低低道:“要是我一直让他跪着,陈老板有没有意见?”
老陈的面色一变,随后道:“没意见。”
周湛看我一眼,很快移开目光,他起身,从程靳的腰间快速拔出枪丢在程靳面前:“我不需要他久跪。”
话末,我仿佛听懂了周湛的意思,顿时就一阵心惊。
下一秒,程靳取出西装里的消音装置套在枪头上,砰的一声,他的左手臂立刻钻出一个血窟窿。
我一把捂住了嘴,可周湛镇定得简直要命,不疾不徐道:“走吧。“
老陈冲程靳使了个眼色:“走。”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周湛想了想,缓缓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周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老陈笑道。
周湛轻扯薄唇:“干完这票,我想和我太太过安静的生活。”
老陈说:“放心,周先生只要帮助我在中国安插一完成的流通线,不仅仅可以和你太太安静的生活,还可以和你母亲团聚。”
周湛的平静顷刻间荡然无存,一双漆黑的眸子分明缩了缩。
“我妈在你这?”
微微上挑的尾音原本只是疑惑,可在我听来,更像是笃定的语气。
老陈说:“她一直在中国,在安全的地方。”
听见这句,我隐隐觉得那天在酒庄看见的女人有可能真的是周湛的母亲,如果是,那就太好了,等我们回国可以让周湛派人好好查一查,只要把阿姨接过来,周湛的顾虑会小很多。
阳光温和,老陈走后,呼吸都似乎可以顺畅许多,房间里遗留的一滩血水还在原处,我盯了很久,心中暗道:这就是周湛的世界,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两条手臂从后面圈住我,男人倨傲的下巴抵在我肩窝处,他低低地说:“在想什么?”
我身子一缩,转身看着他:“周湛,你还记得那个酒庄吗?”
他思索了片刻:“你是说那个国内的小作坊。”
我点头:“嗯,那天我真的看见一个长得很像照片里女人的人,我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许没有看错。要不,你让人去查查。”
“确定吗?”他的神色很严肃。
“那天我真的看见了。你知道的,德国人的特征很明显,在那个小作坊里,她和我擦身而过,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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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周湛的电话响个不停。
基本都是周之铭来的电话,可他一通都没有接,直到一个陌生电话进来,周湛才选择接下。
说了几句,周湛报下地址,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秦九打来的,他一会要过来。
“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说道。
周湛低低地笑出来:“叶叶,你在和我解释和别的异性间的关系吗?虽然这解释我早就知道了,但现在听起来还是让我有点高兴。”
我脸一红,转身走到洗手间拿来了拖把,拖去程靳的血液。
“一会秦九来了,我们好好招待他,这段时间他在德国好像过的挺辛苦的。”
周湛想了想:“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或许他的人生会因此而改变,走入上流社会,不用再为钱而苦恼。”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个能信得过又胆大的人。”
温吞的语调像是一抹致命的毒药,吞噬我的理智。
“秦九家只有他一根独苗。”我悻悻地说。
“叶叶,我不是杀人放火,每一行都有危险,做人要胆大心细。”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刹那又让我想起北美的墨西哥狼族,阴邪且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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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秦九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天我给他买了行头,经过这几天变得很脏,可偏生他这一身全部都是名牌,污渍和衣服牌子格格不入,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偷偷了不属于他的衣服。
周湛从行李箱里拿了套干净的西装递给他:“秦兄,换好衣服,我们去吃饭。”
秦九有点傲慢,原本不想接下,但我对秦九说:“快去换。”秦九这才勉强接受。
换完衣服出来,秦九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很多。但秦九太瘦,周湛的身材却是极好的,以至于穿着周湛衣服的秦九像是缩在麻袋里的老鼠,还是有点滑稽。
周湛戏谑地笑笑:“秦兄的身材真好,女人都会嫉妒的。”
我们找了家德国知名的餐馆吃饭,越过大厅时,陆寒深清寒逼人的身影很快进入我的视线,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德国女人,且他似乎喝醉了。
女人正用白皙得像雪一样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说着什么我听不见,但能看见陆寒深勾起唇角盯着德国女人,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我,只听见他对女人说:“我们换地方吧。”
熏满醉意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多了几分萎靡。
周湛揽住我的腰快速往转角走去,转弯时我回了下头,看见陆寒深已经搂着女人起身往出口走去。
“叶叶,你们已经结束了。”周湛突然低低地提醒我。
我转脸,看见他眼底温吞的笑意,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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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周湛和秦九这次聊得很愉快,秦九说了些自己刚刚到德国的经历,说完自己的遭遇后不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