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随他下到二楼,罗南口中不大的房子真心不小,之前没有下楼看过,这一看,却是令我目瞪口呆。
陆寒深说过,当时带队男人介绍罗南的时候说他是知名的慈善家,甚至拥有用他名字命名的基金,一个热心慈善事业的男人,让人看起来多少是增加魅力的。
餐桌很长,清一色的南方菜摆在桌上,没有很铺张浪费,极简单的三菜一汤。
“就我们两吃吗?医生呢?”
罗南拿起筷子:“让他多睡一会吧。这几天他没有好好休息。”
“罗先生全国各地跑,是不是哪里都安了住处?”
罗南忽的抬起头:“你以为这是我的房子?”
原本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可他突然这么说,我顿觉得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我随便问问而已。”我说。
罗南继续夹菜吃起来,顺便答道:“我从来没买过房子。这是我朋友临时借我住的。”
“从来没买过?我以为有钱人都很热心房产。”我耸了下肩。
罗南莫名笑了:“有钱人?你从哪里看出我有钱?”
一下就被问懵了。
难道没有吗?不管驶故歉髦窒附冢不都在向别人透露他的身份地位吗?鸟广向号。
罗南像是看出了我的潜在语言,微笑道:“我的大多数房子都是别人送的。”
我轻怔,看来坐在对面的男人,地位不低。
“我很好奇,为什么罗先生会热心慈善事业?”
罗南脸上的笑容忽的一酱,我亲眼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的细节。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转沉:“我有个女儿,至今没有找到。我的基金是专门支持找回被拐儿童的。”
我猛地提了下眼睛:“你女儿今年几岁了?”
“七岁。我结婚早。”
“那么……您太太呢?”
罗南盯着我,盯了许久,最后没有回答,只化为一句淡淡的:“吃饭吧。”
饭后,罗南泡了杯清茶,他有着和周湛类似的习惯。我盯着他的背影,悄悄转身上了楼,又一头扎进了周湛的房里。
德国医生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有急事要出门,他和我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医学的东西想通,后来德国医生临走时偶然问及我学历的时候笑了笑,还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去去就回来。
墙上的钟分针转动三圈后,周湛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转身,周之铭一双老目就赫然对上了我。
他阔步走来,在我面前停下,开口就是一句:“扫把星。”
大手很快扬在空中,但周之铭身后很快就有一只手握住了他手腕:“大伯,这是我的地方。”
我怔愣之余也看出了周之铭和罗南两个人虽是亲戚关系,但很是疏离。
周之铭的手掌慢慢收起,他咬牙切齿地说:“他是和你一起来德国的,为什么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佟叶啊佟叶,你要把我们家害成什么样才肯罢休?一个周雨还不够,连我唯一的儿子你都非要糟蹋得不像人才行吗?”
我完全可以理解一个父亲立场上,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什么。
“周叔叔,我很抱歉。”我低下头。
“我不要抱歉。我只要你一个态度。”周之铭气得哆嗦。
“什么?”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接触我儿子。”周之铭暴怒地指着我,鼻头像是按了樱桃似的红。
我缓慢地抬起头,看着站在周之铭身后的男人准备上前,可这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谁敢叫她滚。”
我浑身都僵住了,从周之铭的眼神转变中,我意识到了刚刚没有幻听。
“阿湛,你醒了。”周之铭唇边突起笑弧,越过我。
我缓慢地转身,一双含笑的眼睛正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