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于自然反应般一个激灵。
陆寒深像是在看怪物般看过来:想做什么?
我……咽口唾沫,我指着门外:路……路过,就进来看看。
陆寒深从**上下来,身板直直地立在我面前。
他这会看上去没动怒,情绪也挺平和的,但那双眼睛还是充分暴露了内心深处的猎奇心。
男人睡觉的时候,你还是不要随便路过。顿下话,陆寒深陡然提高嗓音咆吼了一嗓子:出去!
我充耳不闻,审视他一会,充耳不闻地继续道:你既然没睡,不开灯就这么待着,想什么呢?
他冷笑了一声:关你屁事?
我自顾自地坐在了墙角了一个红木椅子上:我们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你言听计从的那个男人把你交给我,你说关不关我事?
陆寒深掏出根烟,点燃:如果我是你就不该答应下来。你很清楚答应了的后果不会太好。
是啊,陆寒深说的我心里都明白,可就是无法放任他不管。就像从一开始陆寒深的第二人格就在引导我,欺骗我,几乎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我一点都不怪他。
我盯着他。沉缓地说:你别光顾着担心我,还是想想之后你自己要怎么办比较好。你现在似乎正剩下两条路,要么,做一辈子通缉犯。并且顶住随时都有可能毙的危险,要么,和我一起杀出条生路来。这两条路应该不难选才对吧?
陆寒深定在原地,好一会才迈开脚步走向我。当他的身躯在我面前站定,长身微微附了下来,导致视线一度与我持平。
他不阴不阳地笑了笑:你现在说起话来,语气真像你那个混血的**。
我的心一阵紧缩,这个该死的家伙,这种时候没事提周湛干嘛,原本尽量压抑着去想周湛的念头,被他这么一提,心就乱了,脑子也乱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有吗?是啊,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寒深的薄唇轻轻一扯:回答你?姓佟的,我早就没了生路。
话音落定,一只大手把我给提了起来,从屋里一直提到了屋外。
门风嚣张残酷地打在我脸上,将我硬生生地赶出了他的世界。
没事,才第一天。我无奈地笑了笑,心却特别难受。
回到自己房间,我一眼就看见了**头柜上的座机,这房子里头所有的座机都是通的,只要现在一通电话拨给秦九,相信不用多久周湛就能知道我在哪,在干什么。可是。我并没有打电话的勇气,不是不敢和周湛说话,而是害怕我眼下任何一个细微的决定都会让自己更加深陷局中。
我一头扎在了枕头上,连日来没有睡好的我在一通胡思乱想后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淡淡的红酒香气和两个男人的交谈恍惚在耳边缠绕着。
我睁开眼,光线特别亮,是从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
红酒的香气和男人的交谈也确实存在,坐起身时。陆寒深和罗南手里握着牌,边上放着红酒。
你们……我抬手指了指。
陆寒深看我一眼,随后就无情撇开,像是我是这屋里的空气似的。
你们两个。在我房间做什么?罗先生,还有你,来干什么你?所幸昨晚没****服,细看一下。身上的衬衣扣得还挺好,倒没有太失态的样子。
我轻轻吁出口气,就听罗南低沉的声音:这把牌我赢了。你连输了十四把,****不佳。
陆寒深喝口酒。点头:倒不如说运气太背了。
看见罗南我总会想到周湛,他们都一样,穿着白似雪的衬衫,而陆寒深到底喜欢深色,以前喜欢,现在也是一样。
这鲜明至极的颜色反差触动了我。
我不管他们是不是都在无视我,掀开被子下**,手一扫就把茶几上的红酒杯和纸牌都扫在地上。
我盯着陆寒深,余光中的罗南好像也扬起了头,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谁都没有发怒。
你不喜欢,那我们不玩便是。罗南慢条斯理。甚至语调中还有浅浅的戏谑笑意。
我的目光从陆寒深英俊的面容上移开,一头横向了罗南:进我房间做什么?罗先生,你不但心黑,连人品都不行。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到哪里去了?就你这样的。成天顶着慈善家的名号脸红不红?
罗南还是没离奇的没有动怒,他弯腰捡起被我扫落在地上的纸牌,一张张叠好,就连碎掉的酒杯也徒手如一捡起来,连个玻璃渣子都没放过,通通摞到了茶几上。
我还给你们送必须品和新鲜食材,我以为你该感谢我。罗南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听见这样的话胃里就来了恶心。我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呸。
罗南的脸色阴了阴,他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我特意来给你带周湛的消息,为了你能第一时间听到,我还来你房间等了那么久。看来你一点都不想听。
我瞪圆了眼睛。罗南起身想走的样子,我出于本能地抓住他胳膊:你要带给我什么消息?
问完不久,我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男人默默地吸起了烟。
罗南看了陆寒深一眼。很快就又盯向了我:他回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今天凌晨四点到的北京。对了,还有你的朋友,周湛的狗腿子和那个老**,也都回来了。
想清楚了吗?罗南站在窗口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寒深已经被支出房间。
我站在他身后,一颗心砰砰直跳。沉默蔓延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