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陆寒深没有说话,身子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动不动。
又一声惊雷落下,窗外的白光闪烁,几秒间漆黑的夜被打亮,再被打回原形。
“你变了。”低缓的男音尤为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窗外的闪电此起彼伏,有一瞬间,他的轮廓完全印进眼底,那双眼睛很幽邃,蛰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闪电消失,视线很快又全黑了。只有男人淡淡的,缓慢的声音传来:“丫头,你以前怕打雷。只要打雷就会缩在我怀里。”
突然间,犹鞭在喉:“我从来都不怕打雷。以前故意说害怕,只是想被你抱着。”
说完,匍匐在身上的男人轻轻的颤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除开雨水和越来越低愁的雷声,整个房间安静极了。
黑暗中,我轻轻抿了下嘴唇:“还有,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鸡肉。”
陆寒深的声音显然有点震惊:“那你为什么……”
他一定是想问为什么成天吵着吃鸡肉吧?
我笑了笑说:“因为你不喜欢吃鸡肉,我怕你营养不均衡,故意说我喜欢,这样你也会陪着我一起吃。”
陆寒深没有再说完,他用热烈直白的吻扫过我的脖子:“可我早就爱吃了,就在离开你之后。”
我肩膀忽然一缩,他唇齿在我耳垂不停撕磨,片刻,地毯上满是我们的衣物。
他时而猖狂,时而温柔,我的后背让被褥磨得生疼。
伴随着雨声,我抑制不住满溢的热情叫他的名字:“阿……阿深。”
他呼吸一次比一次短促,声音低重的说:“继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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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被噩梦吓醒,猛地惊坐起来。
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环视四周,全都没有陆寒深的影子。
害怕,不安,惶恐,各种惹人焦躁的感觉一下全涌了上来。
我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双脚刚刚落地,陆寒深开门进来,一身挺括的西装并不是昨天那件,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都是些高端女性的品牌。
“你去买衣服了?”
“我的衣服可以让公司的助理送,你没带行李,穿衣太随意,干脆给你买了新的。”他望过来,许是我在噩梦之后的脸色苍白难看,他的眉心很快蹙起。
“怎么了?”他走到床边手中的袋子放下,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宽厚的大手还在我后背不断的轻拍。
坐在床上,脸正好紧贴他结实的小腹,我轻声说:“做噩梦了。”
他握住我的双肩微微推开,淡笑道:“吓成这样,什么梦?”
我咬了下嘴唇,抬起下巴仰视他:“梦见你拿着手术刀,表情很残酷,亲手把我的心挖了出来。我很痛,那种感觉特别真实。”
陆寒深的笑突然僵在唇边,片刻,神色又缓解。
他手一伸突然摸上我的胸:“这里痛?”
一股触底般的感觉窜遍全身,我挪动屁股,往床中央退:“流氓。”
“流氓?”男人鹰雅颀长的身躯稍稍一附,他的目光刹那与我的视线持平:“介于你昨晚毫无羞耻心的表现,完全刷新了我对流氓的定义,以后但凡有人提流氓这个词,我的脑中必定会浮现出你的脸。”
我又羞又恼,随手扯过个枕头就往他砸去:“陆寒深,你讨厌。”
其实,一点也不讨厌。
我就是喜欢他对所有人不近人情,唯独把最幼稚的一面毫不避讳的展示给我看。还喜欢他用言语逗我损我的时候,也喜欢他安静时一句话都不说。
时隔四年,曾经熟悉的感觉渐渐回来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我天真的以为他能悔婚,我也能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