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的坦白没让我恶心,倒是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够胆色。
想规避尴尬,我只能假装开玩笑地问:“为什么想睡我?是因为下半身,还是上半身?”
他说:“都行。”
包间里光影交错,周湛用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成熟和温和编织了一张大网向我网来,我审视他,观察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他并不虔诚。
拿起酒瓶往杯子里面倒了半杯啤酒,我说:“我是脑科博士你知道的吧?”
“知道。”
“你的脑子要开上一刀吗?”
周湛笑的温和动人,竟伸手摸摸我的头:“如果主刀医生是你,我愿意给试试。”
我借着上头的酒劲胡说:“开成白痴也愿意?流口水,抽搐,留下后遗症口眼歪斜也可以?”
他愣住的表情有点傻,然后我笑了。
一度把爱情当成生命的我,因为和陆寒深的重逢,开始否定曾经认为最美好的东西。
我们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他没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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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拿到毕业证,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撕成碎片丢掉,这四年放弃自己的喜好,最后选择了陆寒深喜欢的专业到底是为什么也已经弄不清了。
张笑组织几个同学的散伙饭,我拒绝了,当天就买了去慕尼黑的机票准备来场告别过去的疯狂之旅。
在机场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有陆寒深的电话,也有周湛打的。
选择性地接了周湛的,他在电话里说:“剧本改编需要时间,下个月就可以进组试妆。”
告诉他罢演,他问看没看合约,违约金是四千万,而且我还意外得知女主是表妹陈心。
手机从手里立刻飞出去,摔的七零八碎,匆匆签下演出合同的我忏悔,懊恼,但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不过是一个戳痛心脏的名字罢了。
飞机起飞,我踏上了旅途,一个人。
慕尼黑被所有人称为情侣胜地。而我,却是个失去爱情幻想的人。
在假日酒店要了间房,好好睡上一觉,迷迷糊糊间身边居然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沉睡和醒来好像在周旋,手胡乱摸了几下,有一股坚挺的触感被我融入掌心。
这股力量在长大,在勃发,像是男性的力量根源。
周湛用温热的指尖拿起我的手,沉稳温柔地开口:“钱我摆平,别演了。”
我嗖得坐起来,脑袋有点晃荡,弄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两条手臂却从我后背伸过来,紧紧把我锁住。
周湛的成熟气息淌出:“叶叶,我养你。”
‘我养你’大抵是全世界最曼妙的情话,可我是个为了爱情能放弃一切的疯子,陆寒深还没从心里出去,任何人都进不去。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明白这不是梦,周湛真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物,不单单打听到行踪,连入住的酒店都摸那么清楚。
我双膝跪在床上,作为支点转了个身,他两只手僵在空气中,然后慢慢放下,笑容特别温和地看着我。
而我并不惊讶或者觉得刺激,准确来说十分生气,因为就算签下了演出协议,也不代表要在那个复杂的圈子里肆意触碰禁忌。
刚想底气十足的叫他出去,可周湛身后的柜子上居然有管帅气的德国枪。
周湛的目光扫过来,拿起枪,手指不慌不忙地轻扫枪上的灰尘:“你别害怕。”
他说的轻松,异国他乡,和个持枪的男人在一个房间,谁都不晓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我是双国籍公民,在慕尼黑,我的枪是合法携带。”
周湛的笑容依然温和,可隐藏在这个制片人笑容之下的是不是另一个地狱?我并不知道。
他有枪,我只能笑着问这句:“制片人都喜欢用这种好听话忽悠旗下小演员吗?”
他低笑颔首:“三十年来,我周湛没这么追过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