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候爷今日怎么没与姑娘一同前来?”翩翩手执紫陶茶壶,倒了一杯茶,姿态优美,行云流水。茶杯上氤氲出一朵薄雾云烟,竟是一副山水美景。
“翩翩姑娘手艺越发精艺,茶艺一门必能代我夺得魁首。”薄意今日带了黑色头纱,一身黑色长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翩翩自当尽力。”翩翩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宇间一股书卷的清气,但看这出尘的气质只以为是书香门第的闺秀,怎会以为她在烟花之地已然多年。
李代桃僵一事分外凶险,更何况翩翩乃风尘女子,云朝美人赛事只有良家女可以参赛。只是翩翩曾受齐小候爷恩惠,莫说这李代桃僵之事,便是刀山火海都去的。
薄意低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她对茶道是一点也不精通,权当解渴。
翩翩忍不住一笑,“姑娘当真是爽快之人。”
薄意垂眸淡笑,若这翩翩知道当日所遇凶险是由她所设计的,估计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还一心全系在了从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郝俊身上。
翩翩在京都也是王孙贵族一掷千金只为买她一笑的姐儿,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茶艺女红厨艺舞蹈琵琶等等更是不在话下。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出身贱籍,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也是挣得的。
莺飞草长的春季。
美人大赛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只是十三名佳丽如今已经折了两名,风头最盛的秋霜白退赛,只迟春木一人独大。
各项比赛开始,十个项目比拼,迟春木四门都拔得了头筹,谁也没有料到多年未曾参赛的陶城,竟然杀出了一匹黑马,以披荆斩棘之势拔得三个项目头筹。
结果出来以后,迟春木险些捏碎了指骨,本以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怎料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她的事!
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明日的容貌一赛,迟春木摘开面上所覆的白纱,铜镜里模糊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薄意回到房中,摘开黑色纱帽,模糊的铜镜里倒映出她的可怖容颜,薄意催动灵力至指尖,开始揉捏脸上的五官,像揉面团似的,五官被揉在了一起,铜镜太过模糊,薄意就着梳妆台一旁的铜盆水面开始调整五官,加大了手中的灵力运行,指尖都开始微微发热。
水面上倒映出她调整好的容颜,只是如此运用灵力十分费劲,她的鼻尖都已经沁出了汗珠。
朝云出岫,红日东升。
十一名美人只余下四位美人,四位美人着了一模一样的素白色裙裳,素面朝天,未施脂粉,未佩戴任何钗环首饰。
碧波上停摆了密密麻麻的画舫,人人屏息以待,只为一睹这四位美人的风采。
高台上的美人依次卸下覆盖于面上的面纱,高台下好一阵吸气声,画舫开始游动,只为往前可以更加近观美人风貌。
黛眉开娇横远轴,绿鬓醇浓染春烟,玉嫩秀靥艳比娇花,寐含春水口含朱丹。
迟春木隐隐松了一口气,这陶城第一美人虽然容貌与她不分伯仲,但是时下的人更喜爱她这种姿态的美人,陶城美人毕竟生的过于妍丽,且这白裳于她,反减了她几分姿色。
郝俊在高台下瞅见薄意时,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对面的人身上,满脑子都是——她不是春城黑无盐吗?怎么会生的如此貌美?难道见鬼了?
郝俊也是见过她真容的,当时差点没被吓得背过去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当时他还不理解她那副尊容,为何还要去争夺天下第一美人的位子,当时也不好打击她。
郝俊思索之间,云城和茶城的两位美人已经黯然退下高台。
高台上面只余薄意与迟春木两人。
既是平局,便会还有一场比拼。
宦官将倒扣着十面木牌的托盘呈上去,皇帝伸手翻开一个木牌,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舞艺“。
另外一名宦官上前,呈上另一个托盘,托盘中倒扣着两面玉牌,皇后伸手翻开木牌——迟春木。
郝俊听得宦官宣布,背上都出了一阵冷汗。
舞艺一门是迟春木夺得魁首,翩翩代她上场,只屈居第二,现在的问题是她会不会跳舞,若是水平相差太多,岂不是穿帮了!
白衣少女踮足挥袖,做了一个“百鸟朝凤”的起舞姿势,随着她轻盈优美,飘飘若仙的舞姿,裙裾像花一般展开,轻舒宽阔的水云袖……
一舞完毕,众人如痴如醉。
“竟比当日她那一支舞更美些。”
“这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
忽然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纷杂的议论声,天地静谧,只听得见潺潺的流水声,几个男女被侍卫推搡着上了高台,一个侍卫手中举着一应物证到了皇帝面前。
迟春木势在必得的微笑变得僵硬无比……
迟春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台的,她看见三皇子冷漠的笑容,五皇子胜利的笑容,秋霜白解恨的笑容,还有陶城美人清淡的笑容……
一场美人赛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城美人成为了美人赛事的魁首,赐封县主,封地京城琉县。
檀木桌上一枚莲花状的白玉冠。
一个小丫鬟大惊小怪,嚷嚷道“这不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莲花白玉冠吗!”
翩翩伸手将白玉冠拿起,莲花白玉冠冰冰凉凉,晶莹剔透,精致贵重。
郝俊看见床头忽然出现的那本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将书一把捞进自己的怀里,赶到了迟府那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