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小桥流水,一样的亭台楼阁。现在在薛青衣眼里却是另一番味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有着浓烈的感情。薛青衣再是镇定,也控制不住流下泪来,她抬起手来悄悄地小心地擦拭。
三人转眼间就来到了她前世所居的玲珑阁。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碗盘破碎的声音,一道娇叱声从门内传来:“一点点小事也做不好,要你们这些贱婢何用!还不快滚。”话语刚下,室内又传来响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薛青衣的眉头不禁一皱,这妖孽脾气居然这么暴燥。
带路的婢子俏脸一红,轻轻一揖,道“两位贵人有所不知,听闻我家女郎以前性子极好,只是前几日刚摔破了头,这性子就变得有点古怪,等下如有冲撞,两位莫要见怪。”
青衣微微颔首,这婢子脸生的很,前世从未见过,听她刚才所言怕也是刚刚进府。
“两位先随奴婢进内,稍待片刻,国公爷现在有要事,无法脱身,等一下马上过来,”婢子交待完,就轻轻推开了房门。触目所见室内狼藉一片,混乱不堪。
一群婢子神情惶恐,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突然一只青瓷小碗从门内被随手扔了出来,险险扔在了娇俏婢子的头上。简秋白眼明手快,急步上前,伸手一探,轻轻松松地抓住了瓷碗。
娇俏婢子险险地逃过一劫,背上冷汗直冒,感激地朝简秋白瞟去一眼。
“这位小姑子,你不知道这样随手乱扔东西,会砸伤人的吗?”简秋白面色一凛,如此坏脾气的姑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何人?我自教训我家贱婢,与你何干,国公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跪在地上的婢子,大气也不敢出,深怕再恼了女郎。以前的女郎清雅脱俗,温和有礼,就像天边的云彩,可同样一张脸,现在的女郎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恰如这地上的污泥。
“好你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子,就凭你?还不配知道道爷的名号。”简秋白嘲讽道。这小姑子看起来人模人样,这脾气却是如此这般。他可不管她是国公府的女郎,还是什么的。即使皇帝老儿的女儿,看不顺眼,他也照骂。
众奴婢诧异地看着这个少年道君,心道这个道君的胆子可真大。
“女郎,这位道爷是国公爷请来给你看病的。”娇俏婢子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女郎出声提醒。
一句看病,强烈地刺激了萧玉,她豁地跳了起来,指着跪着的奴婢,道“我有什么病,你们这群贱婢才病了,你们才全都有病。滚,给我全都滚出去。”说完,玉手怒指着简秋白“特别是你,还不快滚”萧玉咆哮道。
别看萧玉这么嚣张,其实此刻她心中慌乱的很。今天清晨醒来睁开眼的一刹那,萧玉觉得这个世界整个乱了。
她惊呆了,她居然成了定国公府大房嫡出的女儿薛青衣,没有宠爱的父母在身边,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二哥,这群贱婢拿她像妖物一样看待。
明里对她恭恭敬敬,私下的议论她都听到了,她们说她换了一个人,被鬼魂附身了。
她听了心里直打寒颤,她不敢说出自己是宁国公府的萧玉,她怕。她也不敢去宁国公府,她亲眼看到过顾府的女郎说自己曾经是顾府的大少奶奶,结果被当作妖物活活地烧死了。她怕被她们当作妖物,她不想被烧死,她不想,她不想的。。。。。。
这里所有人都当她疯了,虽然定国公这个老货真心疼爱她,不过他也当她疯了,不然怎么会三番二次地请人来给她看病,她明明没有疯。
这个平时不学无术,骄横无理的萧六小姐被吓怕了,
不过当她看到薛青衣从简秋白身后施施然走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可怕。
她居然看到了自己------那个萧家的六小姐萧玉。
她正满含不屑地看着自己,
“啊,,,,,,,,,,,”萧玉睁大眼睛,满脸苍白,她满是惊恐地望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萧家六小姐,再也无法控制地放声尖叫起来。
“咚”地一声,这个任性的女郎摔倒在了众人面前。玲珑阁一片寂静,众婢瞠目结舌,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都忘了去扶女郎起来。
薛青衣看着玲珑阁混乱的场面,再看看地上的妖孽,脑门直抽,她该有多倒霉,才能摊上如此人物。抚了抚额,无奈地低下身去。
看着薛青衣的神色,简秋白想也不敢想,这人真要是成了薛青衣的嫂子,那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为了小姑子,说什么他也得把这婚事给捣黄了。不过这到底要怎么搞才好?
这边薛青衣刚要扶起妖孽,一个精神矍烁,面目慈祥的老人却先她一步把妖孽抱了起来。
这个老人就是薛青衣的亲祖父时任太子太保的定国公------薛青山。
他抱起了妖孽越过她,把妖孽放到了她那张檀香木的镂空大床上。
薛青衣就这样看着阿祖从她身边走过,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
她的阿祖瘦了。。。。。。。
她的阿祖认不得她了。。。。。。。
看着阿祖脸上的风霜和两鬓的银丝,薛青衣的心一阵绞痛。
定国公把那妖孽放在床上后,小心地为她盖上了被子。他转过身对着那个给她们引路的娇俏婢女道,“乐凌,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郎怎么会昏倒了?”
乐凌指着简秋白和薛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