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带着轻缓,慢慢的探知着面前之人的身体,魂魄,寻找着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他几乎已经能确定,白瞳,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至于她是哪儿的,他还不知道,可至少他相信,如果白瞳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魂魄,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回去了,而不是消失了。
对青影漫长的折磨,几乎磨尽了她所有的精神和力气,只剩下恐惧,对水流卿一见面就会不由产生的恐惧和颤栗,这个神仙,真的太可怕了,甚至比魔王,要可怕太多。
移动的手突然一顿,清冷多时的黑眸,也跟着一怔,随后没心微微蹙起,更加仔细的感受着刚才的地方,眼底,也跟着渐起波澜,如暗涛汹涌。
即使是非常微弱的感知,水流卿还是在那个位置,那个魂魄最薄弱的位置,感受到了珲妖珠的力量,非常浅淡,甚至浅淡的稍纵即逝,不过水流卿,还是感受到了,甚至捕捉到了。
如同抓住了一根细细的线,好像那边就有苦苦追寻的生命,水流卿透过微弱的感知,不停的灌输灵力,却不敢太过使力,生怕这股力量承受不住,再次断掉。
没过多久,珲妖珠的力量似乎比刚才稍微强烈的一点点,却依旧薄弱,水流卿眉心一皱,继续发力,又瞬间收回掌力。
床上的人微弱的动了一动,睫毛轻颤,显然是要醒过来的迹象,水流卿闭了闭眼眸,伸出两指在脖颈一点,冰床上的人再次昏睡过去。
深深吸了口气,水流卿这次自己也坐到床边,慢慢抱起床上的人,背靠在自己的怀里,冰凉的身体。微弱的呼吸,水流卿轻轻拂了拂清白的面孔,慢慢侧头,静静看着对方。
轻缓的呼吸打在脸颊。薄唇慢慢靠近,眼底的深沉和迷恋似乎在也掩盖不住,带着深沉的怜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马上,就要蹭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却又在微不可微的距离处,戛然而止,眼底的情绪缓缓褪去,就这么无声的看了很久,水流卿慢慢摸上刚才的位置,掌心一转,一股灵力轻轻的溢了出来。
黑眸跟着闭了一下,睁开,溢满清冷和深沉。刚才的力量,果然已经找不到了,水流卿再一使力,灵力涌出,穿透身体和灵魂,多了一处不知重点的去向,去没了等待灵力的那根线。
水流卿捏紧掌心,就在那里,浅薄,微不可及。但是自己要找的人,要找的生命,就在那里!
眼神一凛,冰床上的人再次被放平。只不过这次,多了一根铁链,延伸过来,挂在床上之人的身上。
……
“你看那个人……”
“离远点吧……”
“是啊,看起来怎么这个样子……”
“快走吧,现在世道不安稳。不知道从哪来的……”
“可怜旁边那位姑娘……”
“说不定就是同伙……”
“……”
过往的路人不停的侧目,低声指点,然后匆匆离开,似乎生怕惹到了眼前的那位,躲瘟疫一般,能离多远是多远。
街边的小摊处,一脸颓废的男人满脸胡茬,青丝尽乱,青山的道士装扮,却残破不堪,一壶又一壶的喝着酒,手都要拿不稳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旁边站着一位绿衫的女子,娇俏可爱,可惜面色却一片忧愁,但有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几次想出手阻止,却又放了下去。
狼狈的喝着酒,眼神带着昏暗和死寂,几乎毫无神色,却让店家迟迟不敢过来撵人,毕竟自从神魔大战之后,人界正在慢慢恢复,大家都对这种陌生的来人,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不小心惹到了魔界余党。
更何况这位的旁边,还随身带着一些奇怪的装备,很明显不是常人用的,大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战战兢兢活下来,此时又怎么敢上前招惹这位呢。
“宫大哥……”慕泠风忧心的看着面前的人,简直比折磨自己还难受。
从师兄空手回到昭莱山,她和宫元羽就一起加入了神魔的战争,战争中宫元羽几次手上,却几乎奋不顾身,无知无觉,直到战争结束,便直接来到了人间,疯狂的寻找白瞳的行踪,甚至渐渐的从失望,走向绝望。
每日这般借酒消愁,几乎逢人便问,一脸颓唐,他们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躲避,嫌弃,甚至惊恐了。
时而清醒,时而沉醉,甚至有些不甚清晰的放弃和堕落,却依旧要在三界寻找,还要去魔界带回白瞳,幸好被慕泠风拦住了……
魔界虽然战败,但是又岂是他们说闯就闯的。
“宫大哥,我们走吧,今天,已经喝的够多了……”慕泠风终于说出了制止的话,一路上跟着跟着宫元羽,她只会更加难受。
半趴在桌子上的人颤抖着手,继续朝杯子里倒酒,眼神透着呆滞和迷茫,哪里还有曾经半分的潇洒。
“呵呵……别,别管我……你,你去找……白瞳……我还没……”
“够了!”慕泠风压抑着声音一把夺过宫元羽手里的酒杯,猛地拍在桌子上,吓得酒店老板都躲了进去,“宫大哥……就算你再怎么折磨自己,白瞳也回不来了!”
带着微微的哭腔,慕泠风俯身看着面前的人,痛苦疼惜甚至悲凉,齐齐涌上心头。
宫元羽看着变空的指尖楞了一下,没有拿回酒杯,对着酒壶嘲讽的扯着嘴角,没有聚焦的眼神看了一眼慕泠风,寻找什么一样低声呢喃,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么……不,